大德
“你这是……” “赔礼。”他道。 “好。”方樱捡起一颗,放进口中,洒脱弯弯眼角:“吃了你的甜梅,这事便过去了,谁也别计较。” 程长弦也捡一颗,放进嘴里:“不计较。” 他看着她鼓鼓的脸颊,学着她嚼动的频率。 她很容易生气,又很好哄。 一颗甜梅就够。 * 是夜,公主府。 寝房盛光刺过门纸孔,勾勒出门前落寞的人影。 夷斟听着屋里不堪入耳的嘻语,面无表情端着一碗燕窝。 “驸马爷,您都等两个时辰了,看样子殿下不会召您,要不今儿先回?”一旁的下人出言提醒,夷斟只叹口气,把凉透的碗递给他:“换碗热的来。” “爷……” “我说话,不管用吗?” “是。” 下人换的热燕窝还没来,寝房的门却开了。 “滚!”门中嘻语由兴转怒,屋中仓惶跑出两个衣衫不整的美男,他们撩草对夷湛过个礼,匆匆逃走。 夷斟拾起他们遗落在脚边的里衣,朝门里走去,入眼,屋中凌乱衣袍扔了一地,气味旖旎。 轻纱帷帐,雕花床头靠着仅系一件肚兜的元夕,她白皙脖间映着红痕,眼底还含着火气。 “混账东西。”她握着小镜,瞧着脖处的红痕,怒嗔:“说了不许用力,弄出这些痕迹,我明日如何出门!” “殿下不满意?” 镜中多出半张俊容,夷斟拿出方帕子,拨开她如墨长发,精细抹着她被吻花的口脂。 元夕把脸扭过,任由他擦,随后抬半眸:“刚给你的月钱,这么快就花光了?” 夷斟手间停了停,嘴角苦涩转瞬即逝:“嗯,花光了。” “罢了。”元夕放下镜子:“明日叫人给你再送些去。” “既然来了。”元夕勾勾他腰带:“今晚同寝。” 夷斟点头,视线落于床边面首留下的腰带,眼中嫌恶一闪而过。 元夕放下小镜,往后蹭着身子,靠入他的怀中,指头拨弄他若隐若现的腹肌。 “瞧着,驸马有心事?” “什么都瞒不过殿下。”他侧侧下巴,轻柔抵上她额间:“见友人入葬,叹生命易折。” “驸马的友人?可是程大郎。” “正是,说来,弦弟一生勤勉尽职,最后死在匪徒余孽手中,当真令人惋惜。” 元夕疏懒阖眸:“死在匪徒手中,大郎也算死得其所,身后之名亦是忠烈,驸马该为他高兴才是。” 夷斟听这话心里不得劲儿,又不知从何反驳。 玉手环上他脖间,软息扑打着他耳廓:“不如做些高兴的事,给驸马治治伤情?”元夕媚着眼尾。 “殿下还有余力给我?”夷斟低音迷离,拢住软腰。 “你在怪我与别人玩耍,让你等太久?” “怎敢。” 夷斟不承认,元夕也不深究。 便只有在床头贪欢的时刻,他才敢以弄情之态,怪嗔她两句。 春水尚未铺开,门外婢子来扰。 “殿下,有人求见。” “不见。”元夕蹙眉,尽是被破兴后的不耐烦:“没见本宫正忙?可有半分眼力!” “可那人求的急,带着您的私牌而来。” “私牌?”元夕听此,勉强放下眉头:“叫他在后堂等我。” 她并不犹豫,挣开夷斟的怀抱,披上衣袍。 “殿下…”衣角被人扯住,夷斟面上潮红刚起:“又要扔下我?” “我有事要办。”元夕媚眸已冷,扯过衣角,裙托滑过满地凌乱,未停留一瞬。 床帐后,只剩夷斟一人缓缓背躺,无尽寂寥。 “私牌?呵。”夷斟把脸埋进被褶,痴喃:“又是哪家好公子。” 弯月如钩,树梢点头。 后堂,厅中站着一人,一身帽袍,遮不住臃肿的体型。 “你们都下去吧。”元夕踏入厅中,自顾自上座:“何事?” “夜晚来扰,殿下恕罪。”那身恭敬鞠鞠。 “得了。”元夕抬杯,饮口茶:“此处没别人,你捂成这样干嘛?跟坨大黑蛆一般,瞧得本宫心烦。” 李尺觉察到她心情不好,不敢回呛,摘去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