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到家的第二天一早,建峰吃完早饭,拿着自己的证件和一些零钱急忙出了门。 “你这急急忙忙地干嘛去?”母亲收拾着碗筷问道。 “去县里报个到。” 他敲打了阿森家的门,与阿森一起,来到了镇政府。 他们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退伍军人报到的地方,但他们来的不是时候,镇政府的人到了吃饭的时间,他们只能坐在办公室的外面晒着太阳,等着。当然,这里等待的人不只有他们两人。 有的人和他们两人一样,坐在外面,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有的人出了政府大门,在镇上四处溜达溜达。 近一个小时后,工作人员终于吃完了饭,来到办公室前面,大家见到工作人员回来了,纷纷站了起来。 这些人其实各有各的事,分散在各个办公室门前,在处理退伍军人报到的这个办公室排队的人并不是那么多。 “让让。”工作人员对着门前的众人说道。 门前的人往旁边移了移,为工作人员让出了一条道路。 工作人员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并且让等待的人排好队。 每个人进去十几分钟时间便会出来。工作人员会看看证件,登记一下。问问你是否有伤残;是自主创业还是需要转业分配;转业分配的话,希望干什么工作,等等,之类的一些问题。 建峰因为对未来没有什么打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于是和工作人员说了一下,给他一个星期想想自己是服从国家的分配,还是自己创业。工作人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都是与家人商量好才会过来的。工作人员对这样的请求很是无语。 阿森如今只想陪在母亲身边,于是他希望在村镇周边能否让国家分配给自己一份可以养家的工作。 建峰与阿森登记报到后,建峰想在镇上四处看看,阿森本来想登记完后立马回家的,但建峰硬生生地拉着阿森在镇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我们回去吧!镇子就这么大,没什么可逛的。”阿森不耐烦地说道。 阿森跟在建峰身后,建峰没有在意阿森的抱怨在前面走走停停,四处瞻望。 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了镇里中心小学的门口。 建峰本想进去,但被门卫给拦住了。门卫让建峰他们登记一下才能进去,可建峰嫌麻烦并没有进行登记,自然,他们也没有进去。 “哎!你还记得二年级我把四年级的那个打的鼻青脸肿的事儿吗?” 建峰看着学校的操场,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看上去很是自豪的样子。 阿森听到建峰提到这件事儿,有些恍惚,不过他仔细想了想,确有其事。 “我好像有点印象。他怎么着你了?把他打成那样!” “他啊!”建峰本来想要继续说下去的,但转念一想:“没事!他啊!我和他玩甩包袱,他耍赖,我本来是赢了的,但他就是不给。没办法啊!只能动手了!”建峰说完,提着的一口气,慢慢呼出,心里默念着“好险,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是这样啊!” 阿森听到建峰说话吞吞吐吐的,感觉建峰是说谎的,于是紧接着说道: “你的测谎训练不太行啊!” “那个!”建峰转过身看着阿森:“这里又不是战场,提这些干嘛!走走走!”建峰推着阿森离开了小学这片地方。 建峰越模糊不清地说辞,阿森越是有了追问下去的兴趣。但建峰一路上吱吱呜呜的就是不肯说实话。 “别问了!我可是经过保密训练的。”建峰这么对阿森说道。 此话一出,阿森伏身大笑起来。笑完后,阿森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建峰与阿森就这样转了一中午,找了一家饭馆,每人吃了两碗热干面,搭车,回了家。 到家后,建峰拉着父母商量一下是自己找工作还是顺着政策让国家给自己分配一份工作。 父母希望建峰有一份收入与生活稳定的工作,但他们也知道,建峰即便干了这样的工作,那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地。 而建峰却拿不定主意,他既想去外面打工,看看世界,但与此同时,他也害怕自己的能力达不到,害怕外面的未知。 他在想,自己三年前,就根本不会考虑这些,那时的他一心向往外面的风景,根本不会担心什么后果之类的;但这三年,他经历过太多的任务反恐、缉毒、解救人质,以及在这些任务中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因为失误,会引发战友的受伤、死亡、以及任务失败。他必须尽可能地考虑清楚自己每个决定会引发的后果。 在家,服从分配,他自己对于后果是可以预见的、可控的、但与此同时,可以预测到自己未来的人生轨迹。这点是他可能难以接受的;去外面,自己找工作,未来不可控,也许自己会在外面有一片天地;但更大的可能性,碌碌无为,可能,吃了上顿没下顿,这种生活也不是他想要的。 这种情况下未来的结局也许是:百分之一的“人上人”机会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一粒沙”;也可能是万分之一的“人上人”机会比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一粒沙”。这种比例只可能会更大,不会更小。 这完全是一场几乎没有几率获胜的赌博。 一边是“稳定生活”一边是“获胜几率极其微小的赌桌”。大部分的人根本这样的选择机会,只能上赌桌。而建峰得到了选择的机会,他的内心对“稳定生活”是极其抗拒的,但这种生活恰恰是几乎所有人都向往的,当然,包括了建峰的父母。 父母向建峰提出了自己希望建峰服从分配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