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篇-2
乾青宗停下车时我有些惊讶于目的地居然不是柴家的那个豪宅,而是当时他们叫我来审讯叛徒的那个夜总会。当时我到这来又是坐电车又是搭顺风车又是举着手机看方向徒步的,花了好长时间,现在乾青宗轻车熟路地开来,倒是没花多久。
「Kamibless」。神佑。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包裹着这个开着东京郊外的会所,虽然位置偏僻周围的停车位上却也满满当当地停满了各路豪车。乾青宗把车停在了一个突兀地空着的地方,旁边就是柴大寿那辆摩托。
“之前就想问了,”我为了让乾青宗听清而靠在他耳边说,“你们怎么和这家夜总会搭上线的?”
「Kamibless」有着日文罗马音和英文单词相和的怪名字,实际一开始也是由一个日本帮/会和一个美国□□合伙开起来的夜总会。虽说是夜总会,却具备着从健身会所到客房的一级酒店设施,可以说是相当完美的世外桃源。它主打绝对保密,深受政客和极道欢迎,如果不是会员就无法入场的严密安保和全面禁止武器和窃听偷摄设备入场的规定保佑着这里的所有肮脏血腥的秘密。
不应踏足的挥金如土而又命如草芥的地方。
“他们需要安保人员,而我们有人。达成协议后,”乾青宗回道,“他们愿意在佣金外再给我们两个房间的使用权。大寿比起在家更经常在这,因为这里总有有权有势的人可以结交。”
“还真像他会做的事。”对自己有用的资源都全部抓住。
我跟在乾青宗身后走近那片模糊的霓虹灯,站在门口和来客打着招呼的身姿妩媚的女人们在寒风里穿着薄裙,她们柔嫩洁白的后颈在冷空气中微微泛红。白净带着香水味的手在我经过时点水般拂过我的脸,我看过去,那女人便勾着唇笑着,眼神却投向乾青宗。
我看着她脸上用心的妆容出神,她那红艳的唇好像要说些什么,还没等到她说话,我便感到手腕被拉着往前扯去。
“别发愣。”乾青宗偏过头皱眉看我。
“好好。”我点头,跟上他的步子。
乾青宗没有松开我,而是带着我穿过冒着酒气摇摇晃晃的人们,好似在担心我丢了。他扯着我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刻挤了进去,电梯里站着一个被两个黑衣保镖围起来的男人,脸被黑衣保镖挡着看不见。黑衣保镖瞥了我几眼,乾青宗则走前一步,挡住了我。
“你刚刚看着那个女的发什么呆?”乾青宗转过身低下头,低声问我,话语中似乎有些火气,“在那种时时刻刻被盯着的地方站住,你在想什么?”
我抬头看向电梯顶繁复的花纹。
“站在那的人明明很冷却还要忍着不发抖,摆出千娇百媚的姿态来,”我低声说,“只是为了给来这的人留下印象。”
“所以呢?”乾青宗问。
“看着有点可怜,”我说,“一想到我救不了她们,现在自己还自身难保便有些百感交集。”
被黑衣保镖围住的男人忽然发出一声嗤笑。他身边的人让开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江极会的会长野藏。2002年我曾冲入他的夜总会「高岭之花」去救两个半吊子不良同学。这次回来后有几次在本宅里碰见他,都是来找光治哥。因为他和光治哥是朋友,所以江极会和黑石组算是交往密切的兄弟帮会。
“有人敢要你的命的话,”野藏放肆地笑着问我,“跪下来求我就帮你解决,疯狗。”
“才不干。”我说。
因为曾经不顾死活的胡来举动给野藏留下了“疯狗”的印象,再加上光治哥也没劝阻,于是他便一句一句地叫了起来。虽然言语和行为上看不出来对我丝毫的尊重,但是或许是因为光治哥的缘故,就算嘴上喷粪,他也没对我动手动脚。
乾青宗看了看我,我摇摇头表示不用戒备,他就稍微让开去,让我和野藏面对面。
“你在这干吗?还有这个伤疤脸,”野藏指了指乾青宗,“你小男友?什么审美啊。”
“我来找人,和你没关系,和哥哥也没关系,”我扯住乾青宗的衣角,“他也不是我男友。”
电梯到了野藏要去的楼层,我便微微鞠躬表示慢走不送。野藏耸耸肩,做个手势让两个保镖拦住乾青宗,而后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揽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走出电梯。
“他们俩是你当时从我这救走的。清城和苑。他们现在蛮有用处的,”野藏说,“多亏了你这个疯狗的行动,不然当时我就把他们的手砍了,现在也没有这么好用的手下了。”
“……不用谢。”我记不起来他口中的名字对应的人。我只记着当时是为了两个脱离队伍跑去歌舞伎町的笨蛋,然后被他抓住要切指谢罪。我去救人是为了打探黑石要火急火燎接我回日本又把我安置在六本木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两条人命。
“你哥准备解散黑石组了。他想洗白上岸去当个企业家,然后搞个混黑白的商会什么的。我蛮赞同的,不过,”野藏用力拍了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