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

此时，天色已甚晚，夜幕降临的天空，繁星点缀，摆摊者已然无多少，几近空空荡荡的草市只剩下零星几人还在打烊。

在一番无刀光剑影的试探后，二人相谈甚欢。

饭毕，谢玄烨起身告辞。

纪襄看着谢玄烨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

她想不明白为何这姓谢的会到来，若说单单只是为了来吃冒菜，她也是万万不信的。

毕竟谁来吃个饭还会在此之前调查她？

想起先前那说着说着就是借旁敲机试探的一幕，纪襄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悠哉悠哉的点起一盏烛火灯，转头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在她的身后，伊挚默默的化作一张卡牌飞向半空，而那半空中有着一本书，翻着页，仅她自己可见。

…………

眨眼之间便是冬至，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整个边关被白色所笼罩。

许是因为佳节，即使是寒冬却依旧热闹非凡，百姓们纷纷出门赶集，买卖货物。

难得来到这个时代，闲看着自己过的第一个节日，尤其无人打扰，纪襄裹着厚厚的狐裘衣，后披蓝色披风，站在一处早点摊前，自觉心情甚是愉悦。

“呦，这不是纪老板吗，稀客稀客，今日不蹭着佳节多赚些钱，反倒是四处闲逛，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可是要吃点什么？”一位老板笑眯眯地问道。

他年近花甲，鬓发斑驳，脸颊深陷，却依旧精神抖擞。

平时的作风是指财迷，事业狂……她在这边关的名声变成这样了吗？

纪襄颇为无言，费解的摸不着头脑，她好像也没做些什么啊。

边想着，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啊，随意就好，不若来碗豆腐脑吧。”

“好嘞，稍等。”

豆腐脑很快端了上来，纪襄用小勺轻舀了一口，放入口中，细嚼慢咽。

自打回忆起曾经，她便片刻不得闲，整日里不是为了冒菜，便是买卖冒菜研制新品的路上，她已经很久没喝过豆腐脑了，这种味道或许与现代不相同，但却让她怀念。

虽说……也才不过半月。

纪襄微微叹息，思念起现代的网络，过后，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神色，顺带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残渣。

忽然，耳畔传来几人的窃窃私语般的交谈声。

“听闻最近北境战事又将重了啊。”

“嗯，是啊，这边关吃紧，近两年仗打的实在太艰辛了。”

“这都怪那群莽子，连个安稳的日子也不得好过，还有那批连粮食都磨磨蹭蹭发的京城官员，若是咱们能……哪里会出这档子事儿！”

中间一串字，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使得纪襄听不太清楚。

“这儿可是莽子与朝廷的相接之处啊，也不知道那群京城贵人怎么想着，若是这边失败，那不就叫那唇什么来着？”

“唇亡齿寒。”

“对，就是这个。”

“嘘，边关战时不可详谈，慎言！”

一阵呵斥声刚落，那几人顿时噤声。

纪襄皱了皱眉，抬头扫了一眼周围，果真如其所言，连那巡逻的兵员都多上了几分。

粮食缺少吗？

她收回视线，垂眸继续吃着豆腐脑。

原先那因过节而上涨了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待豆腐脑喝完，纪襄起身付钱离开。

冬至时节，草市人声鼎沸，人们都坚信边关会越来越好，是以边关四处出现卖饺子的吆喝声，祭祖用的材料贩卖声。

行至一路口，纪襄随意回头往后看了一眼。

也就在这时，她目光瞥见不远处的街角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朝着一辆马车奔去。

其中一道偷鸡摸狗样的身影，不知为何有点像那位谢军师？

那马车显然并未察觉到危险临近，缓缓驶动。

她微微蹙眉，有些好奇，犹豫片刻之后，选择了跟上去。

这车开向的地方，是在边关便远地区的一栋略显破烂的茅草屋。

马车停在一间屋前，从窗户望进去，隐约可以见到一个女子坐在轮椅上，几进颓废一般的空洞。

纪襄挑了挑眉，鬼鬼祟祟的蹲在窗户的右侧。

房间内似是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若有若无的往外面飘。

而轮椅上坐着的人则是一身白衣，容颜憔悴，分明该是20来岁的模样，却看上去像30来岁，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

她双目失明，浑身透露着死气沉沉，唯有胸腔偶尔会起伏几次。

那几人从马车上下来，轻声细语的朝着女子说了些什么。

随后，其中一人推动着轮椅，另外三人在后面跟着，缓步朝外走去。

纪襄犹豫着是否要跟上去瞧瞧，突然被人从身后伸出一只手遮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