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
啥时候才能还钱。”
被关着的房门外,是一声声刻薄的话语响起,语调愈发粗鄙不堪。
纪襄皱了皱眉,再次看向手中男装时,改变了主意。
…………
“这位…顾婶子,敢问可有规定何时还债?”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听的正在怼人的顾婶茫然转过了头。
纪襄推开房门,迈步向门外走去,同时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的面容雌雄莫测,肌肤白皙如玉,又因大病初愈而平添了几分病弱感,看上去颇有一番落难贵公子的气质。
守在门外的顾婶看的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还未发语,气势便弱了几分。
“怎的,不能提前过来催催?我还怕你们还不了银钱!”
越说,她越觉得自己有理,得意的昂起了头。
“话可不能这般说,我们好歹也是官家落难,整会平白贪了你那些钱。”
原身的母亲白氏忍不住开口道,她转头看着自家的大女儿,眼里却有些疑惑。
纪襄点了点头,微张了张口,却不出声:此事稍后再说。
白氏得了指示,心下稍安。
那头,并不知晓纪襄在与其母聊天的顾婶皱了皱眉,怒言反驳道:“什么官家不官家的?既已到边关,少说也是罪臣之后流放,我看呐,你们说不准便是那偷鸡摸狗之辈!”
“你!”
白氏有些呐呐,她之前便觉得清者自清,是以从未解释这些流言蜚语,却不知流言会愈演愈烈,如今已成这般地步。
更何况,她确实借了铜钱。
“怎么,无话可说?”
顾婶像是打了胜仗一般耀武扬威。
“婶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纪襄笑着拱了拱手,“在这般困难的情况下,婶子还献上微薄之力,如此人美心善之人可不多见。”
被如此英俊的小郎君一夸,顾婶面上微微一热,她总不能说这钱只是为了能理直气壮的来看笑话吧。
“哪里哪里……”
还未等顾婶说完,纪襄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婶子莫要谦虚,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她人都在笑话我等的时刻,只有婶子这般上门来,甚至为了让我们努力,还说出了如此刻薄之言。”
“都说眼见为实,想那杂七杂八的谣言听听便是了,婶子如此聪慧,哪会是信这般言论之人?”
她接着忽悠,“想必婶子便是那话本子里所说的刀子嘴豆腐心肠了,如此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啊。”
啊,我是这样的人吗?
顾婶听到晕乎乎的,有些找不着北,正巧,纪襄再次提及了借债之事,她一口答应下来:“好说,好说,三百文钱罢了,宽限些日子又何妨?”
她好歹还算是边城里的大户人家,区区三百文钱,宽限些时日还是可行的。
纪家公子这般知书达理,若不是这副病弱之躯,未来成就断不可限量,想必那官家之子偷鸡摸狗的说法必定为假,至于那什么克夫克父,谣言罢了,她这般聪慧,又岂会上当?
顾婶很快就将来时那冷嘲热讽的目的给忘到了脑后,兀自沾沾自喜起来。
“那真是太谢谢婶子了,我和娘亲必定会在第五日日暮之前还债。”纪襄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又朝顾婶行了一礼。
“不用谢,不用谢!”顾婶连连摆手,离开的路上笑的合不拢嘴。
看着顾婶逐渐离去,白氏松了一大口气,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腾然间,她想起了询问纪襄这身衣服的事。
“阿娘,你辛苦了。”纪襄拉着白氏的手,吹了吹气,“至于这身衣物是阿爹留下的遗物,先前大病一场,梦里似有仙人相助,学到了不少稀罕玩意,醒来后好些事都想开了,毕竟再怎么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她想出来的借口,以大病一场为界,好掩饰她性格与原身不相同的理由。
“家中无长兄,但总需要有人立出来的,而好歹我也是长姐。”
“襄儿,委屈你了。”白氏微微哽咽,只觉得有些愧疚,都怪自己不中用,甚至居然有一刹那怀疑了自己的大女儿。
“不委屈,只希望阿爹泉下有知,亦能瞑目了。”纪襄低声道。
她的声音很低,透出一股悲凉之意,白氏听得心里更酸涩了。
两母女互相搀扶,进屋坐下,这才开始说起家常。
边说着,白氏边绣着毛衣袜,说着说着,便聊到了顾婶。
“未曾想顾婶原是这般想法,恨铁不成钢,我还道她是……”
后面是什么,纪襄没听见,此刻她走神的想着,得亏自己在过去当主播练到的模仿声音的能力还有她在社会上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生涯,若不是如此,此事必定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阿姐,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