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呸
叶穗不恋战,说完就走,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巧的是,刚出病房,就跟江潮打了个照面, “叶穗?” 她力气大,撞的他伤口直疼。 不过这不要紧。 他扶住叶穗肩膀,刚要问她怎么来得这么晚时,余光瞥见散了一地的饭菜。 浓眉竖了起来。 “谁干的?” 段苓被骂后的委屈劲上来了,恶人先告状道,“是她嫉妒姗姗学问高,长得漂亮,故意把饭菜摔了给我脸子看吶! 她还一点都不把长辈放在眼里,说我不值钱,江潮,你一定要给小姨做主啊!” 江潮一句话都不想听。 眸子紧盯着叶穗。 见她脸颊泛红,眼眶含着泪,一看就气得不轻的样子。 余光瞥见小姨还要再说什么。 他呵斥道,“闭嘴!” 叶穗身子一晃,明知道他是在教训对方,但是能对亲戚说这么重的话,一定是关系很近吧。 就像她,在家里面对爹妈,可以说狠话,可以肆无忌惮的使小性子。 但到外面,还不是得客客气气对人? 能说重话,那一定是自己人。 不是她钻牛角尖,任凭是谁,面临眼下的状况,都会误解会失落的。 她还在不开心时,江潮又从兜里掏出今天等待一天,都没能送出去的粮票跟钱。 “这些天多亏你照顾,我很感激,但一码归一码,我不能白吃你的。 昨天单位发了这个月工资跟粮补,我都给你,这个钱跟粮票你收好!” 说完不由分说塞她手里。 叶穗看着手上东西,抬眼看着像卸了心中大石的男人,眼睛再次酸涩起来。 刚刚面对她们咄咄逼人的样子,自己都没难受。 现在看他这么着急划清界限,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叶穗自己都不知道,心里这股不甘,还夹杂着些苦涩。 他这么着急还她粮票,估计就是不想让里面的青梅误会。 更不想自己以后来缠他吧? 毕竟以前他就这么说过,男女之间要保持一定距离。 这是心上人来了,还要当着人家的面,来表现同自己一刀两断的意味啊。 虽然两人不是什么男女朋友。 虽然自己是感激对方危难中救了她一条命,才一直事无巨细地照顾他。 但好歹她也是姑娘家。 好歹也是刚刚跟人舌战过的。 现在马上被他拆台,还是当着她们两人面儿,叶穗也怪没面子的。 平时吃她做的饭津津有味,现在亲戚一来,伤也养好了,又赶紧在青梅竹马跟前表忠心…… 要是有骨气,她肯定要把钱甩在他脸上…… 但是…… 何必让自己变得更可怜呢? 把钱跟粮票塞到他手里。 “我还没眼皮子浅到稀罕这点东西,江潮,你伤好了,我欠你的也都还清了,往后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扰,再见!” 甩开他手臂。 叶穗保持着最后的风度离开了。 江潮现在稀里糊涂的。 他没有说她欠自己什么。 更没有说她眼皮子浅。 身为一个男人,把东西还回去,不是天经地义? 要知道他为了顺利还回去,一整天都在记挂着这事。 但她咋又生气了? 虽不知道缘由,但一想也知道跟屋里人有关。 算了,现在不是算账好机会,先去追她,大晚上的,别出什么事才好。 刚走两步,腰上一疼,别是伤口裂开了。 他扶着墙壁,大汗淋漓。 段苓见机会来了,跟陈姗姗递去一个眼神,两人不顾他反对,把人架回了屋儿。 “滚!” 江潮疼得冷汗直流。 但还是甩开了她们。 ………… 俩人连人带东西被江潮赶了出去。 很是没脸。 陈姗姗羞愤交加,肯定要迁怒段苓。 见她还在抱怨江潮没礼貌,冷声道,“你说的那件事,我会转述给我爸,但他同不同意,这我就干涉不了了。” 段苓人不傻,听出了不乐意,谄笑道,“姗姗,你爸最疼你,最听你的话。 你帮小姨说好话,我帮你牵线搭桥……” 陈姗姗不为所动,扭腰走了。 话说叶穗跟个炮仗似的冲回了家,刚进院子,就见院里晾衣绳上满满当当。 夫妻俩正合力晾布。 见她进来,连夸这些布真不错。 “脏是脏了点,但摸起来舒服,叶穗,你看上面还有花纹呢!” 李红英指着上面的纹路给她看。 不得不说,她这番举动,真把叶穗从愤怒情绪中解救出来。 仔细打量着,叶穗跟着瞪圆了眼。 傍晚她带回来的,乌漆墨黑的布,是眼前这块吗? “妈,帮我拿下手电筒。” 光打在上面,花纹更加清楚。 白天听看门大爷说,这块其貌不扬的布,是什么色织布,她不信。 觉得人家是夸大其词,想把价格卖高。 现在才知道,人家真没撒谎。 洗干净的这玩意,不是条格布是什么。 人家还是棉线的! 在棉二呆了有些日子,基础性的棉料她也有所了解,这玩意起源欧洲,产业转移后,亚洲成为主要生产地。 但国内技术不成熟,市面上还是少。 这玩意风格独特,染纱、制造,机器保养的总损耗比较大,产量也远没有寻常白坯布高。 再过几年可能会打开国内市场。 但在眼下,不是最佳选择。 棉二刚开始看好这新的技术,但在厂子在做坏两批后,直接放弃了扩大生产的想法,自然没引进设备。 做坏的布,也就因此被扔在了库房,无人问津。 叶穗摸着那大团大团的脏污。 色织布,它要先染纱,颜色渗入到纱里,再进行生产织造,也就是说它色牢度特别好。 可当生产出成品后。 发现上面是乱七八糟的花纹,大团污迹。 洗又不掉,卖也卖不出,直接不予引进。 可是,这哪儿是技术不行,分明是机器没调试好,不知怎的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