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突然，主系统眼神一凝。无数刀剑声凌空而出，他从高堂上凌空一跃，避开了数十道刀剑。

只见四面八方的白壁上，遍布了无数骇人的刀锋剑痕。

江瑾……主系统咬牙想。

正想着来人，江瑾和夏童就直接走入了纯白空间。

主系统手指一握，丝丝黑气从他手里冒了出来，直冲江瑾和夏童。

江瑾挡在夏童的前面，迎上了主系统。

两人身法皆一沾即走，妖气冲天，击打却势如千钧，力贯苍穹。剑气刀风，狂飞乱舞，如排山倒海。每一次交手，纯白空间中都炸起数丈惊涛骇浪，其他人根本无法接近！

江瑾反手一格，夏童听到了“噔！”的一声，心中一悬。

那是兵刃断裂的声音！

夏童连忙循声向场内望去, 只见江瑾手上长剑安然无恙, 主系统所持长剑被江瑾反手一格，却是应声两折！

只见主系统微微垂手。

他的一条手臂，已经受伤了。

他翻过手掌，看了看自己满手的血，叹了口气，笑道：“……很多年没人能让我受这种程度的伤了。”

主系统似乎笑了一下。

下一刻，江瑾的剑锋掠过他颈项。

但迟了一步，主系统已经闪开了。

主系统的眼睛蓦然变红！是心魔，他出现了。

二人皆是屏息警惕。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形态的他，必定更强了。

果然, 主系统身上的伤一扫而光，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就在那眨眼便过的须臾间，夏童从旁边折了一根长茅草，枯枝般的手指勾着草杆绕了一个特别的结，而后指腹一捻，另一只手掌对着草根轻轻一拍。

那根茅草便乘着狂风直射出去。

那是她从绝对领域中领悟到的叶白漓所说的杀招。

明明纤细脆弱到不堪一击，此刻却像是世间最锋利的长箭，直窜到江瑾身前。它只比闻时快上半步，带着巨力穿着周身激荡出来的灵神阻隔，每击穿一层，就是天地震颤，金光迸溅。

主系统冷眼一看，四周立起看不见的屏障，把那根茅草拦住。

但是接下来江瑾迅速跳起，配合着茅草的余波，朝主系统杀去！

主系统连忙用黑芒挡住。

黑芒和刀剑每交锋一次，整个纯白空间都在颤动, 仿佛随时会坍塌。比起方才，主系统的力道强度和速度明显都上了一大阶。江瑾虽仍不落下风, 但眉头微蹙, 神色更凛。

因为，主系统每一剑都在狠狠刺探江瑾的眼睛！

江瑾挡了两次, 惊险至极，很快发现他反反复复都在用这一招，仿佛盯准了眼睛是花城的弱点，要挖一次。主系统不可能直接杀了江瑾，那只有可能抓住江瑾的眼睛。因为眼盲神明也是神明。他每次出手，江瑾自然全力防御，反复去挡。如此一来，岂不是陷入了拉锯战，什么都做不成？

刀剑似乎感应到危机，狂怒不已。黑玉般的剑锋再次袭到。只听清脆的一声“叮”——江瑾并未举刀格挡，君吾却收了剑。

铺天盖地的冰封传来，是夏童的绝对领域！

方才，夏童竟是以一弹之力，弹开了诛心寒气森森的剑锋！

她经常格斗，徒手捉锋的本领了得，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险恶的一剑，轻轻一弹，几乎半条手臂都麻了，尤其手掌，倒退几步甩了几下才恢复知觉。

等手指恢复知觉，夏童又马上出手了！

夏童乍然落于主系统面前的。

她身上带着茅草烧落的余烬气息，抬了手。

明明没有碰到任何人，主系统却像被一股无形之力猛地吸住！

这是，玲珑心的力量！

主系统两脚半离地面，脖颈皮肉凹陷，出现了青色的指印，但他依旧高雅。

红眸闪烁，他冷笑：“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和我有一样的处境，我有什么错?！”

虽然这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是夏童和江瑾都听明白了。心魔他父母双亡，爱人早死……人生八苦，他经历颇多。

他是主系统，但他又不是主系统。他有着和主系统一样的回忆，但行事风格和原本的季棠根本不一样。他可以说是季棠的“恶念”，只是单纯喜欢造神，喜欢新的神明出世时候的那些怨恨。

所以心魔他讨厌玲珑心，因为玲珑心太过于纯良了，搞得他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不见天日。

时空穿梭者以怨念成为时空穿梭者，但是心魔与其说喜欢时空穿梭者，不如说是喜欢他们的痛苦。

因为这样，他们就像是曾经的自己，苦苦哀求上天的怜悯，可最终还是惨死。

他喜欢这样。

喜欢看他们像蝼蚁一样挣扎。

喜欢看他们像曾经的自己一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