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
滚滚,她双膝重重跪地,“我说,我都说,请您不要杀我的父母。”
白诩本意是让这丫鬟父母知晓她所做恶毒之事,怎知会被曲解。他怕沉月也认为他同山中恶霸,慌乱解释道:“阿杳姐姐,你别听这丫鬟乱说,我不是要杀她父母,你别讨厌我。”
沉月宽慰他:“无论仙君话中意是何,都帮了大忙,我怎会讨厌你呢?”
白诩心存狐疑,“当真不怪?”
“当真。”
白诩这才宽心,重新坐下饮茶。
沉月看向丫鬟,笑容淡去,她眸中带有几分压迫感,思忖道:“我记得你叫银尾,前几日檀香小姐还因你做事谨慎赏你簪子,怎么几日不见便叛主了呢。”
“檀香小姐中毒那日,你并不当值,更何况所有送去的食物都要经过检查,你又是如何满天过海的。”
银尾泪眼婆娑,被禁锢的双手去抓沉月的衣摆,“姑娘,我是被逼的,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沉月长长的睫毛轻眨,溢出令人安心的笑,她将银尾扶到板凳上,等她情绪平静后才温声道:“别怕,我只想知道解药在哪,或者说,指使者是谁?”
银尾抽泣着道:“我、我不知道,他只让我想办法将药粉下到檀香小姐的食物中,并没有给我解药。”
“黑衣人与这位白仙君一样威胁奴婢,不照做便要杀了奴婢的父母。”银尾怯怯看了眼白诩,见他不善的目光,又急忙抓住沉月的斗篷。
“那日,春末将检查过的食物送向大小姐的院子,奴婢施计让春末腹痛,趁机将药粉下到了饭菜中。黑衣人只说那药粉是让人上吐下泻的,奴婢也不知是毒药,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沉月眼眸宛若结了冰霜,她语气依然温和道:“这么说,那黑衣人是府中之人,也是他助你出府的?”
银尾摇头哽咽道:“奴婢不知,他只说让我在东门等待,届时会有空档让奴婢出去,他给了奴婢灵石,让奴婢远离琳琅城,再也不要回来。”
这就怪了,那人既然敢使用如此歹毒的药,必然不是良善之辈,为何会放过一个利用过的丫鬟呢?
沉月直言道:“黑衣人为何不杀你灭口?”
银尾脸色白了白,继而道:“因为奴婢藏了一封信,奴婢意外看到黑衣人的脸,若是他不保证奴婢的性命,那封信便会在一柱香后被全城人皆知。”
“黑衣人是谁?”
银尾神情痛苦,“奴婢不能说,他给奴婢下了禁制,一切关于他的消息都不能说。”
沉月换了说法:“信在哪里?”
“房间的床榻下。”银尾道:“若是奴婢死去,奴婢设下的灵器便会将那封信投放到琳琅城上方。”
沉月脸色一变,旋即往房外走。
白诩见状也想跟上,却被沉月制止:“白仙君,我不放心这丫鬟,仙君且帮我照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白诩摸了摸鼻子,好吧。
虽然他在东门蹲了整整一夜,浑身乏累,但修仙之人不畏艰险,他还能坚持!
他打着哈欠回屋,余光中一道黑影闪过,他当即想到银尾所说的黑衣人。
阿杳对黑衣人的身份如此好奇,若是他帮她抓到,定会让阿杳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疲累困乏横扫一空,他点了银尾的穴位,旋即追黑衣人而去。
城主府空荡寂寥,所有下人全被带去审问,青石落叶无人打扫,被一阵劲风卷起。
沉月心中万分焦急,面上却不显。
城主府太大,无人带路,她也只能凭借记忆去寻下人房。
穿过走廊,她蓦然看到一个颀长矫健的身影,玄衣描金,勾勒出一截劲腰。
沉月这时顾不上远离他,在他即将拐过拐角叫住他:“姜仙君,我知道点星灯的消息。”
话音刚落,她面前迎来一股凉风,兜帽上的绒毛弄的她脸庞搔痒。
少年高大的身影罩住她,馥郁芍药香将周围熏染的淡雅,“在哪?”
沉月仰头看他,淡色眼波微漾,“将我送到下人院,我便告诉你。”
子桑祁打量她,偏偏她也坦然,丝毫不露怯。他嗤笑一声,“好,若是你骗孤,孤便当即剥下你的脸。”
他隔着斗篷抓住她的后脖颈,如今作为猫妖,沉月对于这个部位相当敏感,她微微蹙眉,被压住的猫耳警惕地动了动。
子桑祁全当没看到,身形微动,强大的压迫与撕扯感过后,沉月头晕目眩,她微眯起眸看向面前。
这才稍放下心,的确是下人院。
她欲抬脚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倏地横在她面前,子桑祁语气不善:“点星灯在哪?”
沉月眸光动了动,含糊道:“等我进去拿件东西,出来便告诉你。”
她试探着绕开那只手,见他没有阻拦之意,立即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