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来此刻的情况（姜棠后来复盘，认为他是故意拖延时间），把人给使劲按回到床上。

他“唰”得一下站起来，脸上从耳垂到脖颈全都通红的，神色隐忍，不知在强忍着怒意还是羞恼。

“你，你——”

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唇边有殷红的血珠渗出来，被姜棠触碰过的地方无法忽视。

他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只是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加了点力度，这完全出于他羞愤的本能。

姜棠见挣脱不了他的动作，于是顺着他力度的方向躺倒到了床上，整个人像是被他推倒了一样。

江昕言身体失重地措手不及，整个人被带倒到了床上，几乎将姜棠半笼着。

他意识到这个动作实在不成体统，“腾”地一声从她身上起来，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

没敢将视线再往姜棠身上放，他一言不发地逃离了病房。

房间内重归与了平静。

姜棠蓝紫色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她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微微喘息，然后慢慢从床上起来，有些出神地用手碰了碰嘴唇。

「他走了。」

系统提醒道。

“是啊，走了。”

她站到了镜子前，拢起发丝，用一根皮筋扎在身后。

然后随手拿起搁置在书架上才读一半的书，继续读下去。

*

江昕言站在了厕所的洗手台前，镜中的少年身形清瘦，五官精致又清朗。

双唇线条清晰流畅、充盈饱满，可现在却有些红肿，他不由得用手指碰了碰唇角还渗血的伤疤。

愣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下了头，捧了一大用力地洗起了脸，像是突然害怕与镜中的自己对视一般欲盖弥彰。

额角碎发还有胸前衣襟被飞溅的水渍沾湿，但他依旧毫无所觉。

内心深处似乎有厚重的疲倦和疼痛，慢慢泛上了四肢百骸，然后化成无法消解的渴求。

*

路边树木秋意零落，树枝刺向天空。

顾枝意从兼职的奶茶店出门，像平时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却充满雀跃。

今天是顾妙的生日，妈妈送来的钱正好允许她们买一个小蛋糕。

攥紧了蛋糕纸袋，她低着头傻呵呵地笑。

日子好像要变好了。

那条长长的通向家里的路似乎都没有那么遥远，变得可亲可爱起来。

她正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喜悦当中，迎面走过来的一个蒙得严严实实的人——

直直地撞上她的肩膀。

顾枝意被撞得一晃，手下意识捏紧蛋糕盒子。她勉强平衡好身体，此刻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小声地道了声歉，就打算离开，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陌生人过分亲密的动作让她有着些许不适，对方嗓音明显压抑着解释：“没受伤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顾枝意勉强笑了笑，虽然心中奇怪，声音还算温和。

然而对方却仍然不放手，反倒是半抱半搂地带着她的身体往街边的小巷带：“走嘛，万一出了什么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顾枝意头皮麻了一下，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不管不顾地尖叫起来，疯狂地挣扎。

可不幸的是，她平时为了抄近路，都捡一些小路走，眼下这条街上碰不上行人。她的呼救并没有吸引到任何人的注意。

那男人见状紧捂着她的嘴，使劲把她拖向了黑暗。

顾枝意不住得挣扎却因为窒息越来越没有力气，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中溢出来。

她软绵绵垂下了头，手里紧抓着的绳子几乎要滑落，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点。

男人以为她已经放弃了挣扎，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男人放松戒备的间隙，被禁锢在怀里的姑娘不知道从哪里多了一股力气，牙齿狠咬在他的虎口，然后抬起膝盖猛踹他的下腹。

一套动作快得难以令人反应，男人发出痛苦的哀嚎，捂住伤处慢慢后退。

“顾枝意”趁着这个机会飞快地往主道方向跑，扎马尾辫的皮筋不知道在挣扎中掉到了哪里，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

一直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她才能松一口气，脊背上全是劫后余生的冷汗。

她抬起头，阳光下，半张脸是无法止住泪水的无措，另半张却满是割裂的冰冷。

这让她看起来面容狰狞，尤其是她脸上带伤，满身狼狈。

注意到路人纷纷避开她议论不停，她低下了头，让长发遮住了自己的脸。

她抬手摸了摸嘴巴，摸到了一嘴血。

她那一下，真的几乎是咬下来他的一块肉。

她赶紧用纸擦干净，然后低下头匆匆地往前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