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19
作者,我知道您没有去中式快餐店见Atalia,可能因为并不想和无关读者透露情节的关键。
但等这次我出去后,有没有可能以当事人的身份,和您详细地聊一聊这篇小说的大纲设置?
要是那也不合规定,至少让我看看您迄今为止对读者说过的所有话吧,我知道有些内容他们至今都没有转达给我过。我说这些也不是无故逾越,只是虽然我很尊敬您,但人不能,至少不该,把主角心心念念的生日观展整成一场蜡像惊悚版《仲夏夜之梦》,无论理由多么高尚也不行。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
回到当下。
问题没有解决,我还站在这个失去人烟的地方,跟地上的字大眼瞪小眼。看来在自己梦游完这段内容前,我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对吧。
那么,来都来了。
考虑到假人很可能出现在作者的授意之下,不该贸然击打,我便改为运用相机设备的另一功能,举起它对着面前的东西来了一张。相纸被缓缓吐出,我把相机挂回脖子上,单手捏着照片一个角,一边等它成像,一边打量着这位下|体缠蛇的蜡质人偶。
有点眼熟。
但像谁呢?
我看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结论:它像我。虽然没有五官,可它同我一样高,下巴尖窄,蛇缠绕的形态也更近似于女性生|殖|器官。灯挂在它头顶上,不知是什么原理,总之影子拉得特长。我回头看了一眼,见它违背科学地延伸出去好几米,直至没入灯光未曾笼罩的黑暗。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正思索,忽然听见一些声音,于是重新回过头来,只见那蜡像……救命啊,它在动!!!
这他妈更恐怖了,尤其当对方和它那张鸡蛋一样光滑的脸笔直朝我而来之时。我都没来得及用大脑解析,条件反射先抬起膝盖给了它一下。假人比我想象得要轻、易碎,瞬间被踢出去几米远,翻滚着消失在黑暗中,听声音像是被摔成了好几块。
好,问题解决了。
我则受够了这个鬼地方,转而积极寻找出口,而且一边走,头顶上的灯一边追着亮,跟舞台上的追光似的。比那稍微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是,除我的脚步声外,似乎还有另一个东西窸窸窣窣地追在后面。
我回过头。
和我同等身高的女蜡人站在距离我两步远的位置。
我暴打它。
它跌入黑暗,却在我没走几步后,像戏剧里的魔鬼一样重新闪现,我又把它弄碎了一次。循环发展到第三遍时,我终于意识到,也许应当改变策略,于是只跳到一边,看看假人这次会做什么。
它直走向前。
而这一回,灯光改为跟在它身后。倘若不跟上,黑暗会很快将我笼罩,我便跟上了。这回的追光比之前更暗淡,以至于我只是刻意和假人间隔了一小段距离,就连自己的鞋子也看不清楚,只能看见假人摇摇晃晃在前面走,动作和我平时走路时一模一样。
薄纱掩映下,它下|体的蛇鳞微弱地闪着光。
这般走了一会儿,我们转入一条小道,两边各有一列高台,上面似乎也有耸动着东西。我心里很好奇,便大着胆子,点开手机手电筒,举起来一照。
“……”
好怪。
再看一眼。
我一手还拎着相片(还是空白,这次的成像真慢),一手持电筒,睁大眼睛看向站在两边高台上的、足有上百个的等身假人们。左边一列全是男人,右边则是女人,下半身不加遮掩,没有头发,没有脸。男性裸|露着漆色竖笛、画笔、稻穗;女性则隐现蜂巢,花束、猫玩具……等等等等。
总之是很多奇怪的其他东西。
我的电筒光照到谁,谁就活动起来,组成一系列奇特的魔幻景象。我看见一个男人身体里延伸而出的藤蔓缠绕一部老式电话;一个女人腿间的齿轮旋转,仿佛溅射火花;年轻的恋人笑着拥抱在一起,嘴唇相触,下半身的白色鸽子扑动翅膀。有一个性别不明的人,同时拥有象征男性和女性的两只金色甲虫,翅膀扬起微弱闪光,代表女性的甲虫在我细看时已然萎缩不见。一个男人越过人群走向另一个,身体连接一块被锁链缠绕的车轮;他在接近目标前的几秒钟犹豫停住,于是换对方匀速接近,我看清那人的“标志器物”居然是一面因折断而双面映照的镜子,边框上雕刻着花瓣层叠的白色玫瑰。再没有第二条蛇出现,这些像人又不像人的存在也不理会我,影子和脸不断分开又交叠,而且一会儿变得巨大,一会儿又像锡兵娃娃那样小。我盯着它们看了几分钟,忽然发现蛇女人已经消失很久了。
回到其他蜡人身边去了吗?
没有。
因为当我似有所感回头,它又静悄悄地回来了,站在距离我不远的位置。不同之处在于,它有了个同伴:身形略高半头的男性假人,身体附着物是一枚半八音盒旋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