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010
粟的唇,一寸寸下挪至垂波卷发下半露的肩,再到曼妙热火的曲线。
贴合肌肤的蕾丝仅仅几片,一扯就断的细带可怜地挂在髋骨,顾意弦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出于本能抱臂往后退半步。
江枭肄仍为停止。
他衣冠楚楚,每处一丝不苟,镜片下的眸光却是无人能察的侵略,攻势缓慢,化作实物变成手像要将她明艳四溢的伪装粗暴撕剥。
黑胶唱片转动,二重唱与口琴,默西之声与轻摇滚的曲调——如果唱片失火,只能救起一张,我会选择披头士。忘了是谁的评价,但顾意弦现在觉得莫名贴切,黑胶已经失火的灼热感让空气升温,被江枭肄扫视而过的皮肤发烫。
他太高,她抬眼恰恰能触及他肉感却棱角刚硬的唇,往里陷的唇线随时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可能是辛辣烟雾也可能是刺激烈酒,未知总是危险又迷人。
“当然,”像探索完毕,江枭肄掀眼注视着她,嘴角弯起微妙弧度,“我与万女士是最真诚简单的男女关系,仅仅二十四小时怎么能将人定罪。”
两长相优越的人站一起本来就太吸人眼球,他咬文嚼字的话太有歧义让人想入非非,现场一触即发的紧绷感倒变得像暧昧调情。
不能再轻易被牵动,得重新掌握主动权,暗流汹涌中重新放置定海神针。
“是啊,江先生还想好人做到底为我介绍工作,我们是你情我愿的关系。”
顾意弦点了句,忽略加速跳动的心脏,再不看江枭肄,徐徐朝门口走,不经意朝许新蕾投去一个眼神,露出得体微笑:“警官,你们大抵搞错了,都怪我处不好与父母的关系,害你们百忙之中兴师动众,浪费这么多警力资源,可怎么办才好。”
说到后半句她的语气自责快要哭,我见犹怜,在场大部分都是男性警察轻易心软纷纷说没事。
“人是安全的就好,这是我们该做的。”许新蕾非常有职业操守地说了两句官话,大声吆喝一声,“收队!”
音乐忽然关闭。
“各位,稍等。”
江枭肄阴冷出声,气场很足。
话音刚落,走廊的私家保镖迅速堵住音响室的门,众人被迫暂停撤退步伐,不敢轻举妄动。
下达指令的男人慵懒靠在沙发椅,修长双腿交叠,食指抵住前额,薄镜片泛着冷光,透出像某种兽类的幽暗绿色。
他此番模样明显是不想息事宁人,龙潭虎穴岂能擅闯焉。
报警这一出做得滴水不漏,没证据的事只要咬死不松口,江枭肄奈何不了她,可顾意弦怕许新蕾被为难,笑着地打破僵持的氛围,“江先生是想感谢你们的尽职尽责。”
与顾檠相处得来的经验,当面捧高,巧言令色|诱其就范,好面的人不会反驳。
江枭肄看她几秒,没应允就把那句话晾着。
他摘下眼镜,漫不经心地用指腹碾磨细杆镜腿,是松弛的状态却无人出言打搅。
顾意弦感觉的到,江枭肄好像真的不高兴了,莫非是刚刚的言论僭越,她攥紧冒汗的手心,脑中飞速运转应对之策。
须臾。
“蒲甘,为劳心劳力的人民公仆送上一份宵夜。”
蒲甘和裴瑞错愕。
别说今日这女人惹出的祸,以江枭肄这种百倍奉还的性格,往死里整那该念大慈大悲咒,这几年在南楚再嚣张跋扈的人见了江家老四,谁不是客客气气毕恭毕敬,敢当面忤逆触霉头,还耍手段算计,听者都要捏一把汗。
这几乎纵容的态度实在诡异。
但只怕祸水西调不成变东引,他们赔上笑脸请警方出门,身后传来男人低淡的嗓音,“都出去,我不希望还有不识趣的人擅闯。”
意思是包括江家三姐弟任何人都不行。
“是。”
顾意弦也听懂了,转身之际。
“万女士。”
“我觉得有必要深入讨论你情我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