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不行，这颗也不行

虽然导师说过，魔法才是最接近真理的学科，但芭布拉在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信神明的。

毕竟祂就存在于你面前，无论你信仰或是不信，神明的荣光平等地照耀着每一个人。就算是法师在推开分隔现实与灵界界限时，也要通过一些古老神祇的引导。

她会在心底祈求掌管好运的神明给自己接下来要施的魔法提高一点成功率，也会在教堂最显眼的喷泉里扔下两枚硬币，还会把免费发放的美神海报带回家，贴在最显眼的墙上。

这也太好看了吧，他们一定偷偷往海报上面施神术了！

美神的海报还只能说是神术影响，现在她眼前的就是真正的陨落的神的尸骸。

神会有实体吗？为什么会留存下尸骸呢？祂是真的消亡了吗？为什么看上去它仿佛仍在呼吸？

意识过来的时候，芭布拉已经走进了用于存放它的隔间中，双手紧贴在透明的玻璃容器上，极近地观察着它。

或是……被“它”观察。

如此近的距离下，芭布拉才意识到这只手的大小居然比她的脸还要大，手中的刺棘围成一团，似乎正等着人一探究竟。

恐惧姗姗来迟，就算是再好看的手，但它脱离人体，单独盛放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的时候，芭布拉也还是看得头皮发麻。

她猛地后退一步，但感觉好像又有点不太礼貌，就再往前挪了一点点。

毕竟这只……很是完美的手，显然事先没有征得过它的同意，就被关进了不见天日的仓库里面，很有可能还配合着做了好几个实验。

实在是太对不起人家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位神祇的遗物，但向神明祈祷最基础的手势都是一样的。

“这位尊敬的神明，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仍然对您怀有崇高的敬意……不知道您还能不能听到，总之十分抱歉一直让您待在这个小盒子里，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能帮您做的……啊，好像有一粒灰尘！吹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在芭布拉诚心诚意地道完歉之后，感觉眼前的手已经变得慈眉善目了起来。

这个指尖的弧度，这个健康的色泽！

等等，怎么感觉手指的大小比刚刚大了一些？

芭布拉眨了眨眼，意识到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们之间的距离真的变近了。

刚才她还只能看到它掌心里茂密的刺棘，针叶偶尔还会稍微晃动一下，现在她已经看见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刺棘当中转来转去。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回不是向她要东西，而是给她东西吗？

但这个姿势，不管怎么看，都会让芭布拉想起之前在法师塔里遇到的很多学徒，如果他们有吃什么小零食的话，就会很亲切地招呼她过来吃，他们的手势就是这个样子，举过来让她在里面抓一把拿去吃。

“不了不了。”芭布拉连忙摆手。

明明是她要道歉，怎么现在还轮到人家给她东西了？

然而就像之前她拒绝的那些好心学徒一样，他们还是会执著地把零食送到她面前。

从芭布拉的角度来看，她和原本放在房间中央的透明盒子之间的距离其实并没有改变，改变的是她对距离的认知。

对于成年人类头颅那般大小的透明盒子来说，五臂长可以算是很遥远的距离，但如果是锯齿鲸那么大的盒子，甚至山脉那般大小的呢？

从视觉效果上，如果不是还有一层透明的玻璃，它的手指几乎就要戳到芭布拉的脸了。

她默默往后缩了一下。

“那个里面是给你的启示。”

芭布拉回过头，差点没认出来门老头，刚刚张牙舞爪地把她赶过来，现在它只敢紧贴着门口附近的墙壁游动，像只谨慎的小虫。

“什么启示？可是我又没有祈祷，为什么要给我启示？”芭布拉正气凛然地控诉，“门老头你终于敢现身了，我们之间好像还有一笔账要算呢！”

“你想想你刚刚自己说了什么。”门老头避而不答，说完这句又从那个小小的门里钻了出去。

芭布拉不理解它为什么那么神出鬼没，她想了想，自己刚才说了的话……道歉？“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是能帮助您的”？

所以，这是祂的启示吗？哪怕死了也要从棺材板里用颤抖的手发出腐朽的呐喊：想要我原谅你，除非你帮我做以下三件事……

似乎是察觉了她的不专心，芭布拉回过头，又是硕大一个玻璃盒子对着自己。

芭布拉只好从盒子上方的入口伸进去，没有什么东西突然抓住她的手，也没有任何异变，就连刺棘的针刺摸起来都是软乎乎的。

她分开茂密的针叶，在正中央的刺棘上发现了三个小巧的果实。

果实像是水晶一样晶莹剔透，有一段彩虹在当中流淌，色彩纷呈但却井然有序。

芭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