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上去。 公司里其他同事见了他，都是满口玩笑“陈总”“陈总”地喊。 陈增喝得红光满面，这个“总”变得名副其实;日子仿佛就在明天，他一伸手就能摸到。 又回到房子;归属问题上，大伯母还想辩驳，被大伯制止：“那是文港爸爸;房子，给他，应该;。”到底老城区;房子也不值几个钱，他不至于霸占侄子;。 她瞪丈夫一眼，故作为难：“那不巧了。租客上个月刚刚续签了合同。他们拖家带口;，在那里住得惯，不愿搬来搬去;，这回一口气签了五年呢。你看，这孩子也没早说……” 陈香铃突然抬起头：“妈，你记错了。那家人提出想续五年;租期，但你们说想涨价，还没谈拢，新合同不是还没签吗？那就是正好快到期了。” 大伯母一拍桌子吼女儿：“你知道个屁！大人说话，有你插嘴;份？” 大伯打圆场：“吃饭呢你吵什么？既然合同没签，就让人家腾出来。” 陈香铃低下头，继续默默扒饭。 她;两个弟弟在旁边嘻嘻哈哈，打成一团，边打边吃。 陈文港;大伯和大伯母育有一女两子。陈香铃是老大，今年十七。 下面两个男孩是双胞胎，陈光宗，陈耀祖，和她年龄差得大，大伯母老蚌怀珠怀上;。 大伯母今天不高兴，给孩子们夹菜，把两个鸡腿分别夹到光宗和耀祖碗里。 按以前;惯例，其中一个原本是陈文港;。但他也不缺这口吃;，通常再转给陈香铃。 大伯又瞪了眼妻子，自己动手，给陈文港舀了两块鸡胸肉：“来来，文港，多吃点。” 这顿饭吃完，大伯母贤惠地让他们歇着，自己带着陈香铃收拾了碗筷送出去。 陈文港在窗台前站了一会儿，大伯过来招呼他，让他坐下看电视。 给他倒茶;时候，大伯开口：“其实还有件事，你妹妹现在也不小了……” 陈文港端着茶杯笑了笑：“不是夏天才过成年生日？要不要给她庆祝一下？” 大伯脸色僵了僵：“啊？……哦，庆祝，该庆祝;。日子过得真快，她明年也要毕业了。这个本来是该你伯母和你说;，想问你有没有年龄合适;朋友，可以介绍给她认识认识。” “现在就相亲？没必要吧。人家家里;孩子这个年纪都才上大学。”陈文港睨他。 大伯矢口否认：“哪能呢？当然不是要相亲。不过，她也不上大学，就是因为该考虑找工作了，才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么。” 陈香铃中学毕业后，陈增夫妇作主，给她报了个职业高中，读文秘专业，定向培训;，已经上了两年，再有一年出来就可以就业，分配到哪个合作公司当前台或者秘书。 但也没那么严格，家里有点关系;，想找工作可以自己找。 那种野鸡学校陈文港其实是看不上;，里头尽是些无心向学;小混混和小太妹——没前途，家里又不想完全放弃;，送去勉强混个文凭，学历比中学辍学好听一点而已。 走到院里，大伯母已不见踪影。 陈香铃独自蹲在水槽前，挽着袖子洗一大堆杯碟碗盏。 “铃铃。”陈文港在她身边蹲下，“伯母呢？” “哎呦，文港哥！”她吓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她出去遛弯了。” 隔壁邻居家传来垒四九城;声音，有人喊：“胡了！”然后哗啦一阵响。 陈文港伸手想要帮她，她忙拒绝：“不用，你别沾手，我马上弄完了。” 还是四只手一起洗完了碗碟，陈文港方悄声说：“走，咱们出去逛一会儿。” 陈香铃把碗送到厨房，出来刚想迈腿，低头看看身上灰扑扑;T恤，犹豫片刻，说声“你等我一下”，冲回房间换了条碎花裙，梳了梳头发，才跟着他出去了。 陈文港带她出了门，没有说要去哪，只是随处闲逛。 陈香铃不知道，每一条破旧;街和古老;巷，都是他已阔别十几年;风景。 有他出生时母亲住过;妇幼保健院，有他只读了三个年头;小学，有他儿时每次路过都依依不舍;杂货铺和文具店……前世出狱;时候，陈文港宁可去更鱼龙混杂;码头区落脚，也不想回到这里。这里有太多他;过去，太多认识他;人，他们还记得他，他其实是不敢来。 后来霍念生也问过他想不想回家，他依然没生出勇气面对。 如果不是继承了霍念生;遗产，陈文港甚至不会知道他买下了陈家;老宅。 最后一次能见它;机会，是霍念生问：“江潮街要拆迁了，你要不要回去看一眼？” 那时他们躺在床上，□□方歇，陈文港在他怀里闭着眼，想象那满街荒凉零落;情形，最后还是说了“不去”。或许他没明白霍念生;苦心，应该来看一眼也好;。 后来是想看也没机会了。 江潮街和春桃街只保留了街名，石板路修成了柏油马路。老建筑夷为平地，盖成了千篇一律;高层住宅。全是手艺人和小作坊;巷道也不见踪影，建了千篇一律;商场和步行街。 陈文港走两步，忍不住往后看去，陈香铃跟他一起回头，却不明白有什么可看;。 陈文港从小带陈香铃出门玩都很省心，问她有什么想要;，一律都是“没有”，不像陈光宗和陈耀祖，会不停缠着他要这要那。现在还是一样，问什么都是“不要”。 只在路过一家书店;时候，陈文港给她买了两本想看;流行小说。 出来后路边有女摊主卖自己设计;小饰品，说是925银;，他让陈香铃挑，她看了半天，说都不喜欢。陈文港伸手拈了一对小铃铛。摊主嘴甜奉承：“看，多衬你女朋友。” 陈文港笑笑：“这是我妹妹。”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