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陛下当真这怀疑?” 林濯看向他。 “昨日我送突厥公主入京时,曾使馆门前问过话。”方临渊眉目微微沉了沉,回忆片刻,说道。 “可我看他们的色,只是疑惑,却不慌张,像是对当日事也不知情一般。” 方临渊自知这的猜测很武断,但是据他对突厥人的了解,那些莽直蛮人若是心中有鬼,经他突兀一问,决计不该有这的力。 他这话说得也有些犹疑,倒是林濯,看向他的眼微微凝了凝。 “你套过他们的话了?”他问道。 方临渊一愣,连忙答道:“这倒没有。就是临走时警告了他们一番,没问什么来。” 林濯又是一阵沉默。 片刻,他叹了口气,再看向方临渊时,眼认真极了。 “临渊,记得我当日对你说的话吗?”他说道。“你去蓟北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临渊微微一怔。 便见林濯微微倾过身来,缓慢地、郑重地对他说道。 “陛下很器重你。”他说。“你只管做分内的事,其余旁的都不必管。” 方临渊看着他,片刻没说话来。 林濯面色并不太,但一双眼却灼灼地看着他,其中的认真与肃穆,是方临渊从没见过的。 ……他这些时日,究竟经历了什么? 片刻,方临渊嘴唇微动,却是先点了点头。 “。”他说。“我白了。” —— 有了林濯的叮嘱,方临渊只怕有大事发生,后几日严谨慎重,整个上京城巡逻得滴水不漏。 而整个北市,一直到赛罕入宫那日,也一直没有异动传来。 为赛罕举办的宫宴设了含春殿。 这一日,天色晚时,方临渊与赵璴的马车停了天玑门外。 公主夏日的翟衣即便用的是最为轻薄的丹云纱,却拢共内外有七八层,穿身上也有些累赘。 不远处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正是四公主赵珮,精致的妆容上已然浮了一层薄汗,接引太监上前向她行礼时,她眉目还仍不悦地笼着。 方临渊扶着赵璴下车,正看见了跟她身后的黎柘。 他身着翰林院学士的青色圆领官袍,远远望去萧肃清举,一派清朗的文人风姿。 他也恰看见了方临渊,赵珮身后朝着方临渊微微一笑,拱手行了一礼。 方临渊正回礼时,便见赵珮回过头来,虽朝着黎柘笑,手下却一把劈手夺过了他手中替她拿着的团扇。 接着,她跟着接引的太监扬长而去,头都未回。 黎柘回头朝着方临渊抱歉地笑了笑,继而加快脚步,跟上了赵珮的步伐。 方临渊眼中流露了两分同情。 “四殿下既不满意这门婚事,当初为何答允呢?” 旁侧的赵璴意味不地笑了一声:“皇后的打算,她不领情罢了。” 旁人都热得着急,偏生他像个大冰块似的,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自如的凉气,使得他身上的桂花香都沁人心脾地清甜。 当真是个大蛇妖。 方临渊心下腹诽着,却是悄悄地朝赵璴靠近了些许,借他散去身上的热气。 含春殿里倒是凉爽。 这本是前朝帝王特用以歌舞作乐、避暑贪凉的处所,建太液池北岸。 一到夏日,微风自湖上吹来,粼粼波光映入殿内,帘幔纷舞,又有荷香盈门,是为妙绝。 因,含春殿正中设有一雕栏高台,白玉铺阶,冰凉生香。这儿虽未开宴,却已有宫中舞姬其上翩翩起舞,纱袖纷飞,与门外太液池上的清波交映成趣。 方临渊一入殿中,便已觉阵阵凉风吹来。 即便殿内已然人声喧映、衣香鬓影交错着,却也并不显得闷热逼仄。 “这儿竟这凉快!”他小声对赵璴叹道。 赵璴不动声色,只略微偏头。 殿中各处已经摆起的风轮,这是宫里夏日的传统了。 镶金嵌宝的风轮扇叶上雕绣着花鸟与四时景,旁侧站着容色秀丽的宫娥缓缓摇动着轮毂。风轮缓缓转起,四时景也跟着转动交错,一时间走马灯似的,又成了殿中一处别致的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