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举案齐眉的妻子,竟成了占……
方临渊却在他的自证中感到了被看破心思的羞辱感。 像被了如指掌地摆弄了一般。 可赵璴却浑不在意。他目光一转,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用的是什么酒“啊,交杯酒。” 他抬眼看向方临渊,似在用目光询问他,还喝吗 还喝什么交杯酒 他站起身,强压起怒火与那人平视着“你既是个男人,为何还要嫁给我” 赵璴嗤地笑了一声“是我要嫁你,还是你强要娶我入门” “你贵为公主,有的是抗旨的权力。”方临渊说。 “所以我说了,事成之后我自会离开。”赵璴说。 方临渊目光一顿,片刻道“你本就是利用我离宫行事。” 赵璴的眼神中难得多了两分赞许。 “演好你的身份,别的不用你管。”他说。 多年的真心非但于新婚之夜付之东流,还只留下他,孤零零的像个笑话。 眼看着赵璴素白的手拈起桌上的一枚樱桃放进口中,期许中举案齐眉的妻子,而今竟成了一只占领雀巢的雄鸠。 方临渊的喉头有些哆嗦,再出声时,已然有些咬牙切齿“你就不怕我即刻去回圣上,揭露你的身份便是王子皇孙,那也是欺君之罪。” 赵璴抬了抬眼。 “那也须你先想清楚。”他说。 “什么” “你的兵马皆在边关,府上只有你长嫂带着个六岁的孩子。安平侯府家丁护院并你身侧的长随,拢共不过六十人,大多都在前院。你若进宫,未至玄武大街,你长嫂与侄儿的人头就已在我手了。” 他低垂着眉睫,似乎不大爱吃樱桃,鲜红的指尖在盘中拨了拨,择了颗梅子。 听见他如挑选果子般轻飘飘的语气,方临渊的背脊冰凉一片。 是了他看似有选择,实则早是砧板鱼肉。 这样能在皇城之中男扮女装近二十年无人察觉的人,根本就是个缜密的狠角色。什么被欺凌的孤女、什么被暴雪击落的飞鸟,不过都是他的伪装。 伪装之下,他才是那吃人的宫禁里,静静蛰伏着的凶兽。 而他方临渊,则是那个因着愚蠢的情爱而引火烧身、引狼入室,从而被捆上了贼船的蠢货。 方临渊枯站着,眼看着赵璴吃完果子,又自斟了一杯酒,仰头喝尽了。 他生得是美,端方优雅的仪态也是宫中数不尽的日夜养出来的。仰头饮酒时,那白皙修长的脖颈既如引颈清啸的鹤,又似杀人无形的刀。 酒杯搁回桌面,方临渊听见赵璴轻飘飘地说“该安歇了。” 猛禽在室,如何安寝 方临渊直视赵璴,审视的目光冰冷如刀。 却见赵璴混不在意,那话也不像是真劝方临渊睡觉的。 他兀自吃饱了,站起身来,单手按在后颈上慵懒地活动了下脖子,似乎被错金嵌宝的凤冠压得不大舒服。 接着,他径自抬手,熟练地拔下几支衔结珠钗,将凤冠整个摘了下来。 凤冠之下,青丝盘结。他单手放下凤冠,另一只手握住玉簪一抽,瀑布般柔顺浓黑的长发便散落而下,披散在他肩头。 据说宫里的公主娘娘们,素日里都是用白玉磨粉来养头发的。佐以鲜花草药,养出的头发乌黑柔润,自带芳泽。 可方临渊却看见,那张没有珠玉映衬的面容,如同揭下画皮的鬼怪,初初显露出男人的轮廓。 继而是霞帔、碧玉带,紫瑛禁步。 女子复杂又极尽奢华的婚服被他一件件卸下,如堂皇显出真身的妖魔。 待那些琐碎的装饰除尽,他像是终于松快了些,单指扣住衣领的玉扣,惬意地舒了口气。 继而,他单手扯开束绦,那件龙凤密绣织金牡丹喜袍松落下来。 在他拉开衣襟的刹那,方临渊下意识地闭上眼,扭过头去。 他没有去看。 他的本能还将这人当成了一位不可亵渎的仕女,在某些时刻非礼勿视。 直到扭过头后,方临渊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在躲什么啊 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方临渊的耳朵都要烧着了。 他愤懑地低下头,垂落在身侧的手却恰好映入眼帘。 方才,他还一路牵着那人的手,珍而重之,如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刹那间,他的手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虫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