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
沈九被他吓了一跳,“文然少爷,我、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你回村是为了看父母!可你又去看裴禁!”
沈九不解为何夏文然如此生气,只能心虚撒了谎,“我确实回去看我爹娘了,你看,我额头上的伤还是我爹弄的呢,我也是听说裴哥哥要去给官兵引路,才去老师那求情的。”
夏文然踌躇了一下,耳根子悄悄红了,“好吧,你、你的伤没事吧?我让婢女去找找去疤的药。”
沈九摸了摸额头,“没事,就这么留着也挺好的。”
夏文然不解,“女孩子破相了,以后可怎么办?”
沈九不由想到裴禁。
他也给自己买了祛疤的药膏,可见沈九不太在意,便只说了一句话。
“想擦就擦,不擦就不擦,小九怎么样都好看。”
沈九不想浪费他的心意,药膏还是用了。不过原身似乎有些疤痕体质,伤痕怎么也不淡。
想到这茬,沈九觉得牙酸。
夏文然见沈九右走神了,大声问道:“九娘!如果我也被官兵抓去了,你也会帮我吗?”
沈九听到夏文然奇怪的问题,不禁笑了,“你可是夏家的小公子,怎么可能被官兵抓去呢?”
“可是……”
“九娘,说什么呢?”
沈九见到李阳山,连忙敛了脸上的笑,屈膝行礼,“夏老爷好,李先生好。”
“李先生好。”夏文然也赶紧行礼,又给他身后的男子行礼,“父亲。”
夏家大老爷笑呵呵看向沈九,“这就是柳夫人的小福星吧?好知礼。”
“之前她乱跑,可是给你们家添了不少麻烦,我已经教训过了,九娘,还不快给夏老爷赔罪。”
沈九跪下,“奴婢之前不懂事,让老爷烦心了。”
“小事小事。”夏老爷却并未让她起身,只是跟着李阳山寒暄着。
两人说了好一会,才有婢女来报:“老爷,李家夫人已经在马车候着了。”
“那就不耽误李先生了。”夏老爷拱手,“日后文然还要拜托你多照顾。”
李阳山示意沈九起身,一同离开。
夏老爷目送婢女带着两人走远,低头见夏文然还呆呆看着,嘲笑道:“怎么?心疼了?”
夏文然忙行礼:“父亲恕罪。”
“读书读不好,做人也让人家瞧不上,一个农女都不屑于看你,你还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追!”
夏文然被父亲抓了个正着,困窘地垂下头去。
“让你好好读书,你倒好,一听李先生来了,立刻跑来看那个什么九娘?你是不是又跟先生撒谎了!”
“孩儿没有!”夏文然连忙说道:“父子布置的课业,孩儿已经全部完成了,是正打算来见父亲,才在门里撞见了九娘。”
夏老爷听到这,脸色才稍微好了点。
夏文然咬咬牙,忽然跪在地上,“父亲,孩儿想请九娘来陪我读书。”
“胡闹,人家柳夫人把这沈九看得重,凭什么让给你一个没功名在身的人?”
“我……孩儿院试一定能中的!”
“院试能中的人多了,人家九娘凭什么看你?”
夏老爷见他不说话,继续激道:“要我说,这沈九还真有眼光,你是夏家少爷又如何?人家就看中那裴禁,案首啊!你呢?你又如何?”
夏文然坚定说道:“孩儿这次院试,一定会考过裴禁的。”
“不,你要的不是考过裴禁,你要考头名!”
“可……”夏文然不敢说这话。
“你不能只看见裴禁,裴禁还不一定……总之,只有头名才会被大家看见,第二第三,又有何用?”
“若你这次考了头名,我就让你母亲去问问柳夫人,让那沈九入夏府,如何?”
夏文然没想到李老爷会答应,愣了好一会,才咧着嘴笑了。
“多谢父亲!”
傍晚,单氏听说了此事,不由担忧,“你这说的轻巧,就算咱们儿子中了,那沈九不愿意可怎么办?”
“不愿意?她不会不愿意的。”
李老爷满不在乎地坐在藤椅上,“裴禁和咱们儿子,谁会是更好的选择,她很聪明,不需要咱们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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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村。
裴大丧气摸了摸自己瘪掉的口袋,今日手气不行,明明昨日都赢了钱的!
“哟,裴大!今儿怎么又喝这么多!”
裴大醉醺醺地回过头,看见村民靠着墙边对自己指指点点,磕磕巴巴说道:“我、我儿子,是读书人!以后可以,嗝,免丁粮!不用服傜役!”
“得了吧,人家裴禁又不是你亲儿子!”
“不是,也、也在我名下!免的,免的也是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