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粉
沈九忙躺到干草堆里,一把扯过被子盖上。
很快,柴房就传来推门的声音。
沈九吓得浑身都僵硬了,她不敢动,只能听着脚步声渐近。
来者似乎喝多了,走路跌跌撞撞,弄乱了堆好的柴火,“他妈的!怎么把柴放道上!”
听声音,是裴禁的继父。
裴大一把拉开抽屉,将柜中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这个死小子,怎么一个钱都不给家里留!”
没有找到银钱,他又看向裴禁平日睡着的干草堆。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差一点点就能坐到沈九身上,幸好他吃多了酒,并没有注意到被子下不自然的起伏。
裴大拿过床头的几本书,随意翻了翻,“啧,不知道能不能卖钱。”
他拿着书,晃晃悠悠离开了柴房。
听见门摔紧的声音,沈九连忙从被窝里出来,她看着刚刚还整整齐齐的柜子变得一团乱,不敢帮裴禁收拾,赶紧跑到外边。
她将瑟瑟发抖的安安从衣领里抱出来,狠狠亲了一口,“好安安!帮大忙了!”
她快步回到沈家,沈五见沈九心不在焉的样,嘲笑道:“怎么?惹柳夫人生气了?”
沈九不动声色说道:“看见隔壁裴叔了,白天还喝了不少酒,吓了我一跳。”
提到八卦,沈五立刻眉飞色舞,“老婆跑了伤心呗!我听说他现在就靠杀猪赚些银钱,裴禁不在,他也不喂猪了,天天拿了钱就去吃酒赌钱。”
沈九疑惑,“你是说罗姨跑了?”
“不然呢,哪家媳妇会常住在弟弟家啊,肯定是跑了!”
沈九忽然明白裴禁担心什么了。
流言蜚语一起,麻烦事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
她没办法解决罗氏的事情,那救裴禁出来的事情必须尽快。
她必须尽快赚到银钱。
两日之后,沈九再来到李宅。
她提着竹篮往后院走去,好巧不巧撞到王德他们。
“喂,沈九,你拿的什么东西?”
沈九见王德玩得满脑子汗,提醒道:“李先生要是抓到你们不认真读书,又要罚你们。”
“哼,李先生今天都不会回来!你别想拿李先生压我们!”他看见沈九手里提着的篮子,好奇伸手,“这什么?”
沈九躲开,“给柳夫人的。”
尤冲不爽,“什么给柳夫人啊,沈九,你怕只是不想给咱们看吧?若是裴禁想看,你是不是就给了?”
王德一听到裴禁的名字,也不高兴了,“你和裴禁玩,你也是被灾星附身的!我要告诉村里人!”
沈九懒得理他老套的要挟,直接往前走。
王德还以为她怕了,“你若答应以后不和他玩,我就不去说!”
沈九加快了脚步。
“你不知道吧,他去服傜了,说不定回不来了,病死在那!喂,你回来!”
沈九小跑到了后院,一把扑进容翠怀中,“姐姐,李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王德他们骂我和裴哥哥。”
容翠一听又是王德,也生气,“等老爷回来,我定要让老爷说说他们!”
沈九点点头,“夫人醒着吗?”
“你来得不巧,今日夏家夫人来拜访夫人呢。”
“夏家夫人?是夏文然的母亲吗?”
容翠点点头,小声和沈九说道:“本来咱们老爷和夏家不对盘的,可小夏公子实在天资不错,老爷也认真教授了,看夏家的意思,是有意和老爷交好的。”
沈九将夏夫人的介绍调出来看了看,虽然很简短,有一句话却很重要。
单氏嫁的是夏家正支长房,虽然长房并未出任族长,可实力也是不俗的,顺庆府最红火的酒楼芙蓉楼,就是夏老爷送给单氏做新婚礼物的。
不一会,春月来回话,“夫人请九娘进去。”
沈九跨进厢房,就见柳氏身旁坐着一位衣衫华贵的妇人,金鬏髻金耳铛,衬得额间的卧兔愈发雪白,黑眉红唇都是厚重的颜色,放在那张干瘦的脸上,难□□露出几分刻薄。
她斜斜打量了一眼沈九,很快收回了目光。
“这就是我给你讲过的九娘。”柳夫人热心介绍起沈九。
“听咱们家文然提起过呢,好俊的孩子,今日有缘,总算见着了。”单氏嘴里的话热和,看着沈九的眼神却并不温暖。
一个农户女,就算柳夫人上心,也不值得她多用心。
“九娘,这时单夫人,是文然的母亲。”
沈九露出适当的笑意,给单氏行了个再标准不过的福礼,“单夫人万福。”
单氏见她礼数周全,举手投足间并没有农户人的粗俗,不由惊讶,“柳夫人,您教导得真好。”
“我哪里有精力教她,不知她从哪里学的,这孩子跟我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