徭役
再说重话,只好和她走出了采石场。
而沈九高兴了没多久,就发现自己的腿不听使唤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她赶了两日的路,车夫欺自己年幼,把她丢在了错误的地方,她走了好久才到采石场。
偏偏这具身体也不争气,她见了裴禁、松了精神,疲倦便很快席卷到全身。
裴禁见她腿直打颤,蹲下身子,“上来。”
沈九正想摇头,就听见裴禁冷硬的声音响起,“你若不上来,我今日就不起身了。”
沈九震惊,“裴哥哥,你、你耍赖!”
裴禁还真蹲在那不动了,“等你那脚程,下山天都黑了,我连石头都能背,还怕背你吗?”
沈九咬咬牙,“那、那你背我这截就是,这段路不好走。”
“好。”
沈九看不见裴禁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得逞后的愉快。
这次来看他,能让他歇息半天,真是个不错的决定。
背上的人从最初的僵硬,到逐渐放松,呼吸渐平,似乎是睡着了。
裴禁忍住背上的疼,走得更稳、再稳些,很快到了山脚的那栋草房。
门口的大娘见到裴禁,笑着起身,“你就是裴禁吧?动作挺快的,快进来。”
大娘一边开门,一边絮叨。
“山上服傜役的,好多家里人来,都是住在我这,你这妹妹对你真好,舍得花铜板把你接出来松活半日。”
大妈指了指屋里的一张小竹床,“把你妹妹放床上先睡会吧,我们这偏,我见她是走过来的,估计累着了。”
裴禁将沈九放下,将握紧的拳背到身后。
若是柳夫人同意她来,肯定会雇熟悉的车夫送她,怎么会让她走路来?
“后面已经烧了热水,你快去洗洗,你今晚就在左边那间小屋住,晚饭我这也包。”大娘将布塞到他怀里,正要出去,又折返回来,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罐子给他,“这里面的药,你擦擦。”
她飞快补了一句,“就我自己做的,不用银子,我夫君就死在这采石场,那些伤口若不好好治,也是要命的。”
裴禁本想拒绝,听到大娘的话,缩回的手又伸了出去,“多谢。”
沈九迷迷糊糊睡了一会,起来就觉得头疼欲裂,她坐起身子,见天还亮着,便摇摇晃晃下了床,往小屋里走去。
“裴哥哥,你休息了吗?”
沈九敲了敲门,似乎没听见房间里有声音,还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她想打开房门确认一下,直愣愣推开,就看见裴禁正手忙脚乱想把衣服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