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夜
在就身上就穿了一身里衣,想藏也是无处可藏的。
赵婉无声地退回到原处躲着,她思量再三,最终还是郑重的将那册子重新放进了洞中,未免露馅,她也将那不合时宜的胸衣也扔了进去。
随着砖头轻轻推进去,与周边严丝合缝地结合在一起,赵婉也轻轻舒了一口气。
希望不要被那些人瞧见吧,若她能活着,定然要将这物事给拿出去,这里面,桩桩件件,可都是通敌卖国的罪证!
没了砖头,赵婉还是需要弄个趁手的武器才好。她猫着腰,就着微弱至极的光,迅速地在房内找了一遭,最终从墙角处,拎了个花瓶回来。
这一番动作间,外头的脚步声已愈见杂乱。那方才指挥旁人的人,想来一直都未远去,正气急败坏地吼着。
“怎么会找不到?给老子睁大你们的眼睛,给我找!找不到,你们今夜也不要睡了!”
“去,这后头的一排屋子不是还没找么,去找!”
赵婉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听到这句话时,浑身一紧,神经瞬间便紧绷了起来。
不多久,她瞅见屋中的光豁然亮了些许,紧接着,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便清晰地响了起来。
千万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赵婉紧紧盯着她藏身缝隙的一侧,在心中祈盼着。
那脚步声逐渐腾挪了过来,就在赵婉准备等这人一现身,她便奋起将花瓶砸出去时,那脚步停了一瞬,似是看了一遭后,又往外走去了。
等光线由明转暗时,赵婉的心绪也由暗转明了。
大抵短时间内不会有第二波来重复搜查的吧?她捂着胸口,心惊胆战地想道。这一惊一乍的,真的是会让人短命的呐。
又过了一会儿,那做主的人似乎是骂骂咧咧的远去的,紧接着,在外头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也稀疏了许多。
赵婉不敢再阖上眼睛,唯恐立时便有人进来搜查,然后将她抓个正着。她就这么睁着眼睛,摸着花瓶狭窄的颈部,全副身心地注意着四周,几乎将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调动了起来。
过不多时,果然又有人来进行第二次搜查了,这回赵婉却没有方才的好运气。
她紧着神,眼睁睁地听着那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不似 刚才那人全然是利用屋外的光匆匆在屋内逡巡了一遭,这次这人举着的火把的光,将整个屋子都照得亮亮堂堂的,让她屈身的这道缝隙,也在光下显得着实有些明显。
赵婉紧咬着牙关,一手握紧花瓶,一手握紧拳头,准备着随时朝上猛地一冲,利用惯性的力量将人解决。
脚步声愈发地近了……
赵婉眼睛眨也不眨,举着那花瓶,随着那脚步声数着节拍。就在她扬起花瓶,预备起身之时。
“快去前头,云贼来了!”一道喊声响彻整个屋子。
脚步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便调转了方向,快速朝着外头而去。
那花瓶仍被人高高扬起,好半晌都没能落下去。赵婉举着花瓶,额角眉梢的汗疯狂地从皮肉里沁了出来。
良久,她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汗水簌地滑下,从下巴尖滴落。
“嗬!”她猛地喘息一声,然后胸腹便随着呼吸快急促的起伏起来。她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不能泄气,赵婉,不要泄气,他已经来了,定然能将你活着带出去的。赵婉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眼泪在眼眶中转了又转,最后又被倔强的人儿仰着头给收了回去。
那搜查之人跑得匆忙,连门也未关上,时不时经过一两个慌张的脚步,便带来一阵微弱的光,让赵婉在黑暗中始终保持着警惕,不敢放松丝毫。
渐渐地,外头连一个经过的人也没有了,赵婉猜想这里许是离那所谓的“前头”很远,不然怎么连一点刀兵的声音都未听见呢?
哎,也不知云舒那边究竟如何了。没了她这么个诱饵,他们又会如何诓骗云舒入局?只希望他不要犯傻才好,赵婉幽幽想道。
但好在,越是无人,她就越是安全。这算是此时唯一能庆幸的了。
“咕咕……咕……”几道因饥饿而产生的声音透过赵婉的肚腹,在安静至极的屋内响起。
赵婉赶紧捂住胃部,又警惕地四处看了一遭。这时候要是因这声音翻车,她可就死也死得不甘心了!
真饿啊……
赵婉望着虚空,苦中作乐地想着,她逃出去后,一定要狂吃一头牛。牛腩就炖土豆,牛肚涮锅子,牛肉煎炒烹炸各样来一份……
还是好饿啊……
吃一头牛的雄心壮志,转眼便变为了三头。
又不知过了多久,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两声的雄鸡报早之声,久久黑暗的屋内,也终于被鱼白的、微弱的光涌入。
随着那天光一道儿进来的,还有一道沉稳而让赵婉熟悉不已的脚步声。
这一晚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