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
眦尽裂起来,可他又能找谁说理去?
情急之下,他望向那位适才挑起此事端的幕僚王昭,指着她道:“今日我曹冲确实是犯了军规,我认罚。但这位只会进上谗言的小人,只要小侯爷您留他一日,我曹冲便一日不服!”
要不是这位白面书生在其中搅风搅雨,他还未见得挨罚!
“只会进上谗言?”云舒终于施舍了曹冲一点目光,他勾起唇角,眼中平静无波。冷笑一声。
“你可知,来时我这幕僚还提议,要为众将士提供更好一些的环境,让你们过得自在舒适些?你可知,这练兵之法,乃你口中只会谗言的人想出,又经过了青州总督乔大人的肯定?
有些人只长了年纪不长脑子,有些人,却生来聪慧,并殚心竭虑为着边军的强大着想。
今日你怨便怨了,不服便不服了,干我何事?我只要你知道,既在我云家军中,便遵守规矩,休要妄图任性行事。”
云舒也不管众人是何心思,待叫了人将曹参将带下去施罚之后,便缓和了神色。
“诸位将军,若对这练兵之法有何建议,尽可言之,我相信,以众位将军常年带兵的经验,定可将此法更加地完善起来,只要你们是真心心系我云家军。”他认真道。
一开始云舒就很明白,他此行是要将领们全力配合,共同将云家军改头换面,而不是来做出敌对姿势,让他们警惕与不服的。
云家军,他要掌管。这些能领兵可作战之人,他也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因而,在下马威之后,他便放低了姿态,以谦虚的态度与众人开展起讨论来。
众人在听到这法子乃那白面小郎君提出之后,各个脸色都变了些许,他们也知,小侯爷虽不羁了些,却不是那等将功劳胡乱安于旁人头上之人,这话定不是胡诌,因而看向赵婉的眼神,立时便少了那轻慢与不屑。
经此一事,大家倒是冷静了下来,终于肯仔细去看、去思量那练兵之法了。正是如此,众人便豁然发现,这法子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却是绝妙非凡。
他们的态度,也由最开始的不信不服,转为皱眉陷入了思考。
唐曲是最先沉浸在此法当中的,他捧着发给自己的那叠纸,用手指沾了口水,时而快速时而缓慢地捏着纸的一角认真翻阅着,在目光长久地停驻在某一页之时,他终于抬头看向小侯爷与那位王先生,期期艾艾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云舒朝赵婉挑眉,示意她来解答众人的疑惑。
赵婉也不客气,稍稍看了两眼那页,欲拿过那叠纸,又想起适才看见的这位唐副将的粗糙行为,忙将手缩了回去……
她耐心而深入地为唐曲讲解,早在与云舒、乔应年讨论之时,她便将这套法子理解得十分透彻,此时举一反三、入木三分地解释起来,很容易便将之讲得清清楚楚了。
唐曲满意极了,他瞪着那双圆眼,黝黑的面容上挤出了笑意,道谢之后,又忙不迭地将此前的一些小问题给提出来,赵婉皆一一为之解惑。
其他将领虽目光都落在纸上,耳朵却都竖得高高的,更有人情不自禁地点头,作恍然大悟之态。
经此一问一教,很快便有其他人也抛却前嫌,虚心上前请教。
而随着赵婉的侃侃而谈,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再度发生变化,这下是即便心中原来没那么相信她的能力的,此时也彻底心服口服了。
皆心道,看来这白面郎君,确实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如此精妙之法,他们便是戳破脑袋晃三晃,也是想不出来的。
开始还是各自思与读,遇着疑惑便各自请教,到后来,众人逐渐品出了其中妙处,便不由得开始热烈地相互讨论起来了。
唐曲与吴大壮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因着关于某个方式是让所有人参与训练,还是要挑些精英尝试的观念不一,争得牙龇嘴咧,撸起袖子险些要打起来,被其他人见怪不怪地各自拉走。
忙乱中,赵婉与云舒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各自眼中的愉悦。看来,这练兵计划,是可以顺利实施了。
有了此次的立威与热烈探讨,后头云舒提出的屯田之法,众人也未激烈反对。只周修墨迟疑着提出了边关水土不丰、不宜种植的问题。
赵婉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了因地制宜之理念,又引出了肥土之法、引水灌溉之法、种植品类的区别等理论知识,诸将领皆不擅农耕之事,都被普及得一愣一愣。
因着此前请教答疑的光环,赵婉说出来的后世的经验,即便众人并不太懂,也都未反驳,只各自想着,左右这些兵丁就这么放着光吃饭不事生产,还不如照着这屯田之法,划拨人手轮流种植。
此前他们已经深刻地领会到军中缺粮的苦楚,如今虽有了充足的粮草,可那是借的!是要还的!
若是照这位王先生所言,真能种出些成果来,便不仅能喂饱将士,也无需求人、求着朝廷运粮饷来了。
如今众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