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丧胆
是救还是不救?
她在洪流中前进,看见水下的人们在拼命挣扎。解救的方法就在眼前,只要选择是救还是不救即可。但是她预感到有别的事情发生,暂时将之抛却脑后。
水本该往低处流,有意加之的惩罚偏偏放过那沟壑里无辜的生命。只有人们在受苦。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假装痛心,假装自己无能为力,等那拍打着两只翅膀的黑色影子潜进水里问她,“愿不愿意被救”时,她一边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撞进他怀里,一边犹豫着他人的安危。
“他们还在水下,我不能离开,我得去救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被会飞的男子带着看遍了这场灾难的全貌。
“你要救的话,我只能自己离开,留你在这儿。”
既然如此,“我被逼着逃离”。
徐行藏起自己的虚伪,在男子面前装作有心而力不足的样子,一边希望再飞几圈,在风中飘着的感觉让人轻松,什么烦恼都会忘却。
这洪水是她招来的,只要她愿意,洪水就会退散。徐行心底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是装作是无辜的受害者。
“你为什么选择救我?你是谁?”
“我不认识别人,怎么会不认识你?”男子的脸在眼前逐渐清晰,是熟悉的模样。他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揶揄道,“主人?”
一句主人,徐行就明白了自己刚刚的把戏已经被眼前这个人看穿。他知道她的一切,虚伪,无情,做作,从不拆穿,从不指责。他的笑,让徐行看见了自己的卑鄙,于是想起在此之前是将这个人驱赶到千里之外的。
“为什么不听话?”
莫须有的罪名加身,他没有选择。眼前的小姑娘变成血盆大口的怪兽,凶猛、迅捷,无处可逃。为表忠心,他不能逃。洪流的惩罚,也成了他的牢狱。
徐行站在高处,看着太阳被黑影一点点蚕食,心中的黑暗也慢慢深重。
手上的痛感像初冬的风那般凌厉,引起了梦中的人注意。她看着自己那张开一道口子的手指,慢慢的把伤口拉扯的更大,忽然想起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一个自己存在。
窗口,圆月,地头的小屋,晕黄的灯光。男主人在凌晨起身开始准备第二天的买卖。明明是夏天,不知道从哪里漏进来冬天的寒冷。他穿上厚厚的外套,一边念叨这天气的反常,一边埋首干活。
在光亮的地方看不到黑暗中的眼睛。
徐行站在窗口,手上的伤口开始流血。她想,那人一定看不到这里的窥视。梦中遗留的感觉还未褪去,她感到无能为力。
白召南感受到突然吹来的冷风,关上窗户。他的房间里充满了种种美妙的物件,名贵的花朵,布匹,人偶,栩栩如生的木雕,刻着古文字的铃铛,用来震宅的石灯笼,让人沉浸在美梦中的香气。所有的这一切不是静物,反倒是白召南这个活生生的人被衬托的像是没有生命的静物似的。
他倒身摔下,床上肆意生长着的巨大花朵在千钧一发之际化为尘埃,消失在灯光之中。白召南望着天花板,一切都已经消失,就像不曾存在过。
“真难搞。”他想。反过来被暴打一顿。这种手段对意志力强大的人很难起作用,她?为什么是她?无论如何去想,也没有道理。或许,人就是这样复杂。徐行不是单纯的徐行,也不是单纯的人。
在班上露富的人绝对是傻子。因此白召南在大家面前炫耀他那颗绿宝石的时候,同学们只当是在开玩笑。
说是货真价实的宝石,也太大了些,有鸡蛋那么大。会有这样的宝石存在吗?有的话,又怎么会在一个学生身上出现?就算知道白召南家境不一般,把宝石当玩具的家庭该是何等的地位啊!难以想象。所以宝石是假的。
许嘉文看见阳光穿过这颗宝石产生的光景,于乱哄哄中同白召南对视一眼。双方因此心知肚明。
“你也想看吗?”浪潮暂时褪却,白召南特意来到徐行面前,坐在她的书桌上,将那颗宝石放在徐行眼皮子底下。“知道这个值多少钱吗?要不要做个交换?”
徐行抬头看他。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厌恶。
“你这么讨厌我吗?太明显了。”白召南忽然靠近,吓得那双眼睛里的情感退却,只剩下疏离和冷漠。“我这么好心让你见见世面,你不领情?”
“是真的你怎么会拿出来?太危险了!”徐行的同桌缓解气氛道。
“啊!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想看看吗?货真价实。”
“你这作风有点儿像外面卖赝品的,我也不认识,看起来好像是比较漂亮。你想和徐行交换什么?”
“交换她对我的好态度。”
“什么?”话一出口,引来许多无心之耳前来探听。
“你没毛病吧?”
“白召南,你在玩弄人家?”
瞬间成为焦点,徐行狠狠一按手上伤口,不管是说这话的腔调还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