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夜雨，醋意大发

然后他松开她，跟她置气：“打标记。”

“…”她的手指上有一排轻浅的红痕，是他的牙印。她在心里骂他像狗一样。

年夏又气又无奈：“我知道了，我明天跟他说清楚。”

“明天？”他挑着眉，挤出的话音带着威胁：“现在。”

年夏朝他小声低吼：“现在都晚上十点了！”

系黎昕像小狗生气一样，目露凶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他在嗓子眼里冒气声，手向年夏伸过去，问她讨要手机，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年夏只好翻出自己的手机，找到穆晏生的联系方式，递给他。

系黎昕只用一句话就打发了穆晏生：“穆晏生。是我，系黎昕。我是年夏的男朋友。再见。”

可怜穆晏生刚萌发的感情，就这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今夜，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系黎昕把手机丢还给年夏，但仍是直勾勾地看她。年夏像安抚小狗一样揉搓着他毛茸茸的头发，凑到他的面前，调侃他：“让我闻闻是谁在吃醋？醋意这么大，好酸啊。”

他没好气地回她：“嗯，醋坛子翻了。哄不好了。”

“既然是我打翻的，那勉为其难，我在哄一哄你吧。”年夏无奈地耸肩，人向他趋近，在他的唇上落了个吻。微凉与温热相触，如蜻蜓点水，稍微碰过后便立马离开。

抱枕被他丢在地上。系黎昕的双眼眯起，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她离开。他的唇勾着得逞的笑，手上的力道加重，蛮横不讲理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而她盯着他上扬的眼尾，也不甘示弱地迎上去，像小兽一样撕咬他。

“叮咚咚。”年夏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系黎昕瞥见显示的是沈沐的语音电话，腾出手去摁掉，然后丢到一边。

他咬上去，闷闷地出声：“别管，继续。”

年夏斜他一眼，偏过头要去取手机，人又被他一把捞回去，压进沙发里摁着头继续。

“专心。”

没过几分钟，年夏的手机又“叮咚咚”地响，来电人还是沈沐。

年夏一把推开系黎昕，抹着有些肿的唇角，在他一脸怨念的注视下，接通沈沐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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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水下不消停，空气中有令人烦闷的氛围。

系黎昕窝在沙发上忙工作，年夏心不在焉地在一旁画图。她的脑子里一直反反复复地回想往事，索性收了平板去睡觉。

系黎昕提醒她：“夜里会下雷暴雨。我就在隔壁，你可以随时找我。”

年夏心中一暖，但面上毫不示弱：“我又不是小孩子。倒是你，如果你吓得睡不着，可以来找姐姐我。”

系黎昕挑着眉扫了她一眼，面色不改地回答：“姐姐，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年夏气急败坏地冲他吐舌头，迅速跑去洗漱。

夜里果然起了雷暴雨，一道道光亮的闪电隔着窗帘直直劈到屋里。年夏本就睡得不安稳，恍恍惚惚间又做了从前那个常做的噩梦。

她又在梦里看见顾明远头也不回地要去赶航班。她在后面嘶吼，他仍旧步伐坚决地向前走，一直不回头。

系黎昕一向睡得晚。他在浴室冲了很久的冷水澡，踩着凉气刚从浴室出来，就听见年夏屋里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呼喊声。他担忧地敲她的房门，但无人回应。

他提高音量，喊她的名字，仍旧无人回应。

年夏被梦魇困在梦境中。她无助地在梦中呼喊哭救，可眼前的世界却在慢慢崩塌。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她，可转过头看到的是无数的人影塌成了马赛克。而她梦境里的顾明远却突然转过头来，面容慢慢模糊，然后有棱有角，变成系黎昕的样子。

年夏捂着眼睛崩溃地尖叫出声，身体失重向下落，世界崩塌。

“年夏！”系黎昕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拧开门把手冲进来，开灯，到床头抱她，摇她肩膀，一直喊她的名字。

她在他怀里蜷成一团，还捂着眼睛，口中断断续续地嘶吼。

“夏夏，醒一醒。”他去扒她的手，用头去撞她的额头，逼她从梦境中醒来。

年夏吃痛，被他从梦境中唤醒。入目的是刺眼的白炽灯，扎得她眼睛生疼。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可双手被他紧紧攥着，只能躲进他的怀中，慢慢适应屋内的光亮。她仰起头看到他还活生生地在她面前，胸膛有力地跳动着，是温热的。

“系黎昕…”眼泪像断线的珍珠，疯了似地从眼眶中涌出来。

对她而言，是失而复得。

幸好只是一场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