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学会试探

欢宁与水涟盘腿坐在巨石上，身形娇小，不过才占了五分地，还有余裕，摇着小手招呼乐儿与清霜一块儿坐下歇息，那欢宁还瞟眼偷看青蓉与玉竹君，清月寒光之下，与青蓉的目光忽就对上了，虽然青蓉立刻移开了目光，可欢宁还是觉察到了从她目光中流出的寒意，如此森寒眼眸——他们南仙山的五只妖，自此，分道扬镳！

清霜与乐儿心中也清楚，他日必定会与青蓉和玉竹君兵戎相向，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言‘情分’二字，言多之余只徒增感伤。

可······即便心中明白这理儿，看见故人容颜时，也于心不忍，想要劝故人三两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坐上巨石背对故人而坐，望着对面的欢宁与水涟。水涟能看出他们三狐的悲与于心不忍，恨自己没有灵晔那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伸出手一左一右的握住欢宁与乐儿的手，欢宁与乐儿知她在安慰她们，冲她微微一笑，坐在欢宁身旁的清霜也握住欢宁的另一只手，他这妹妹心软善良，恐被再次利用，他必须保护好啊。

他背对着青蓉与玉竹君，动作不用遮掩，在欢宁手心写下‘长睿在’三字。清月之下，探物看物比不得白日，可水涟是神女，乐儿是狐妖，自是瞧得真真的，只是水涟恐青蓉与玉竹君瞧见她的神色猜出些什么来不敢抬头，佯做把玩欢宁和乐儿的手。

欢宁盯着自己的手，仿若清霜在她手心写下的那三个字已然刻下般······

长睿阿姊······长睿师姐······

她想起了在点尘山时，长睿对她的诸多教诲，那时长凌每日需得练功，而她又不能在点尘山随意走动，只能待在院中，或静坐在檐下、石阶上，或独自在石阶上蹦跳，不知何时长睿已到了院中，站在回廊下望着她，等她发现后又走到她面前，同她一块儿坐在石阶上，欢宁问她可是偷懒了？她半真半假的道：“是啊，做大师姐，就有这么一点儿好，能小小偷会儿懒。”

后来听长凌言，长睿阿姊是特意去寻她说会儿话的，才不是偷懒。

那时候，她一心祈求先生醒过来，可没想到醒来之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并未觉得先生有错，可也不觉得先生的那些话全是对的，如今之局势更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是如此的渺小，沧海一粟。从前，她不求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本领，也不求能有什么大造化，只求她、姑姑和清霜平安渡过身为狐妖的一生，她如此弱小，定是成不了仙的，可姑姑与清霜本领高强，定会得道，她盼着姑姑与清霜得道的那天。啊！还有苍明公，他定是他们五妖中第一个得道的，青蓉与玉竹君或也会得道，而先生与柔儿姊是人，会慢慢苍老，渐渐死去，这点她清楚，可那时还不能接受，如今······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了。

她曾问过长睿，以她的这点微末道行，当劫难忽然降临，她该怎么办？

长睿道，那就用自己的这点儿微末道行尽最大的努力开辟出一个朝着你想要的结果而行的可能。

如今，她想要的结果是什么？是姑姑与清霜、水涟平安无事，上君、神鸟大人、长风平安无事！长睿、长凌、神书派所有人平安无事！

她虽弱小，可也能寻一个可能啊！

水涟看着欢宁盯着自己手心若有所思，握着欢宁的手微微用力，偏头去看欢宁。

欢宁回过神来，也偏着头冲水涟微微一笑，水涟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青蓉与玉竹君，见青蓉直勾勾盯着她们，心中好生不快，嘟囔道：“那竹子一直看着我们，瞧得我心中难受。”

乐儿微微一笑：“你若是恼她那眼神，姑姑同你位置换一换。”

起初水涟喊她欢宁的姑姑，后来这一路来学着欢宁的样子喊她姑姑，令她受宠若惊，不敢接受，可后来相处之后觉她也不过同欢宁一般，孩子心性，便也不再言妖神之别。

水涟摇头：“不了，若是姑姑瞧见她那眼眸会难过的，水涟与她不相识，瞧着她只觉生气罢了。”

她这一句话把三只狐逗乐了，欢宁笑道：“才分别天数，就同姑姑这般亲近了？”

水涟笑：“对啊，因为是你的姑姑啊。”

乐儿轻笑出声，瞧着水涟是越看越喜欢，欢宁笑眼瞥见青蓉与玉竹君，冷冷凄凄的。

欢宁收住了笑意，定定的看着青蓉，怀中的传音鸣石揪着她的心，牵挂着远方不知在何处的上君。

能遇到上君，仿若一场梦，这场梦或许要结束了······在她开口时！

“青蓉！”

水涟、乐儿与清霜被她忽然的喊声惊到了，淡淡的，没有从前的亲昵了。

青蓉看向她，道：“何事？”

欢宁问：“此事对先生很重要吗？”

青蓉定定的看着她，似是未料到欢宁会这般问，来不及思索。

欢宁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先生虽是聪明，可遂山冥无殿相见时，她并未看出先生已然料到他们会出现，还将长风、上君故意引走，又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