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晚上七点,F市机场,季礼刚刚飞机落地,魏子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话中藏着急切:“季礼,你下飞机了没?”
“刚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问我干嘛。”季礼拉着小行李箱,站在路边招手打出租。
魏子述不好意思地咳嗽一下:“嘿嘿,是我背着颜哥自作主张查了你的航班号,要怪就怪我。”
“没时间跟你算账,说吧,什么事儿?”季礼单手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坐上车,吩咐司机往市区开。
“那个,就是,颜哥他不太舒服,”魏子述吞吞吐吐地说,“你能不能来一趟?”
季礼还没说话,魏子述又补一句,“他睡着了还在喊你的名字,一直在说胡话呢。我看不下去了才给你打的电话,好季礼,你快过来吧。”
季礼还是没回话,半晌后挂了电话。
“师傅,换个方向,去城郊静园。”
魏子述坐在司虞的空中小花园里,左动一下又动一下,十分不安分,在旁边椅子上看病例的司虞不时瞪他几眼。
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魏子述秒接:“喂,季礼,你来啦!额,我们不在静园,在不远处的净园,干净的‘净’,我在门口等你。”
季礼下车后步行几百米,终于找到净园入口,门口的魏子述见着她像见到救星,恨不得拉着她跑。
“颜继他为什么不舒服?”季礼坐上副驾驶,侧头看F市鼎鼎大名的四大庄园之一内里的风景,状似不经意的问。
“颜哥他......”魏子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逃避似地说:“你还是亲自去看吧。”
十分钟后,两人到达别墅,穿着医生白袍的司虞上前跟季礼握手打招呼,“你好,季礼,久仰大名,我叫司虞。”
“你好。”季礼回握,淡淡点头。
司虞没有废话,直接进入正题,“我是颜继的私人心理医生,这是他这些年全部的病例和诊疗记录,虽然病人有隐私权,但我想,他对你永远是毫无保留的,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你们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今晚他的治疗就交给你了。”
说完话,不等季礼有反应,司虞就拉着魏子述一溜烟儿的没人影了。
手中的文件袋很重很重,季礼来到露台,坐在椅子上,看着一页页写满了字迹的纸出神,她早就知道,她早知道,可是看到这些真实而直白的记录,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仿佛几年来他的生活都在她眼前一幕幕重演,暗无天日,没有阳光,血肉淋漓,自我折磨,他从没放过他自己。
季礼坐在屋外,屋内床上躺着陷入沉睡的颜继,他们之间隔着的,细究起来,像是没完没了,季礼没听见他在叫她的名字,可是现在,她却想叫他的名字。
寒意阵阵袭来,季礼走进屋里,关上门,床头台灯散发出微弱的光,打在悄无声息的人的侧脸上,光影下的轮廓,像一幅艺术画作,可以永恒地定格在时光里。
季礼用手轻触他,从上到下,额头,眉毛,眼睛,鼻梁,下巴,喉结,锁骨,他皮肤的温度竟然比她自己的还要低。
季礼没做多余的思考,她小心地解开他的衬衫纽扣,然后再缓缓脱掉自己的大衣,开衫毛衣,只剩下内衣,关掉台灯,黑暗中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搂住他,和他的身体紧密贴合,不一会儿,两个冰冷的人的体温都渐渐升高。
一夜好眠。
早上,季礼迷迷糊糊被耳边的一阵低咳声吵醒,她下意识地睁开眼问:“怎么了?还是不舒服?”
“......没有。”颜继还是保持着被她搂住的姿势,只是耳根莫名地有点红。
季礼觉得他这会儿的反应不太正常,就要起身下床,“魏子述他们回来了吗,我去让他们过来看看。”
起到一半,又被猛地拉回到被子里,严严实实和颜继贴住,这下季礼彻底醒了,清晨的阳光照进来,季礼眼中的颜继非常清晰,触感也是。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只穿了内衣,并且和以往每次都不一样,这次是她主动脱掉主动贴着他的,所以......他这是在害羞?
发现了华点后,季礼一丝尴尬都没了,只是静静挑眉看身下异常沉默的人,“颜董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竟然还会害羞?”
“我没有。”颜继左手捂唇又咳嗽几声,狡辩道。
季礼手伸到背后故意解开内衣暗扣,身子没有障碍地和他贴得更近,嘴靠近他耳根,呼吸温热,一字一句:“那哥哥的耳朵为什么这么红呀?”
话音刚落,季礼感觉到身下的肌肉猛地绷紧,几秒后,颜继叹一声气,逐渐放松,双手将她揽起,抱她个满怀,颇具忍耐地说:“阿礼,这不是家里,不可以。”
被紧紧抱住的季礼默不作声,嘴角莫名扬起弧度。
司虞和魏子述早上九点回来的,跟两人的起床时间差不多,应该是被特意调教过,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