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几分钟内，论坛里关于季礼的讨论量骤减，似是察觉到风向变化，所有人开启删评狂潮，没人敢留把柄，随后全体的注意力被新一篇空降的帖子吸引，标题换了另外一位主人公——《理科一班班长雷纯考试作弊》。

帖子里是化学老师兼化学年级主任雷费清跟雷纯的邮箱往来及微信聊天记录，里面记录了雷费清在考前一天公然向雷纯透题，并通过邮箱向她发送了各科试卷及答案解析。

双方的串通作弊行为不止一次，几乎每次大考都会发生，聊天记录的时间非常清晰。

而众所周知，化学年级主任雷费清是雷纯的亲舅舅。

这边颜继发完话，直奔六楼校长办公室，校长雷庆华还没接到消息什么都不知道，他一脸谄媚地迎上来：“颜继，今天怎么有空上来？”

“我不废话，你看看这个吧。”颜继递给他手机。

总共一百多条聊天记录截图，完完整整呈现了从高三开学到最近一次大考的双人对话，内容包括了化学、物理、生物、数学等学科的试卷内容及答案，每次聊天还都是在大考前夕，雷庆华校长做的称职，考试时间他绝不会记错。

这会儿他严肃起来：“这些聊天记录你是怎么拿到的？里面聊天的两人是谁？”

颜继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你就说按校规这该怎么处理？”

观察着颜继的反应，雷庆华心里考量许久说：“考试作弊是非常严重的行为，还是多次作弊，影响公平性，应该取消以往所有成绩，严重警告，并在全校通报。”

“行，下午就让雷纯从一班滚蛋。”得到处理结果，颜继起身，一刻不多留。

“你说谁？”

“校长还是多管管论坛吧，不然也不知道自己教出了些什么样的学生，”颜继回身看着雷庆华，脸很臭，“这次，我就先替你管了。”

雷庆华一身虚汗，急忙打开论坛，几分钟后，他拨通高三年级主任的电话：“让雷费清给我滚上来！”

雷费清早已看到论坛消息，内心惶惶不安，听到传话，他急忙赶去校长办公室。校长雷庆华正铁青着脸，负手而立，思忖片刻后开口：“你去带高一吧。”

“还有雷纯，调去普通班，全校通报批评，给予严重警告。”

雷费清不死心：“校长，我调走没事，但纯纯的处罚是不是太过了点。”

“这是在学校，不是在你家！你本事这么大还安排你侄女当什么一班班长，直接当校长得了！”雷庆华气得在原地走来走去。

雷费清声音减弱：“但是雷纯本来就很优秀，她的资质是够留在一班的......”

“资质好她怎么不自己考？考试作弊是儿戏吗？”雷庆华暴怒，“咱们学校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成绩实力，搞成现在这样你让我老脸往哪儿搁！！！”

“赶紧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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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景苑别墅三楼，浴缸里躺着的人一动不动，任由水溢出，铺满地面。水冰冷刺骨，但季礼头上脸上的灼痛感仍旧强烈，不是那杯咖啡，是王婉玉带给她的。

季礼没想象过居然有一天会有让她无法还手的场面。

她所拥有的亲情，没有给予她爱和被爱的能力，也没有让她享受过哪怕一刻温馨，只有无尽的道德耻辱和谴责压在她身上，仿佛她的存在只是为他们背负这些，必要时替他们接受惩罚和赎罪。

皮肤冻得发红，她却感觉不到冷。

颜继赶回家中，冲向快被水淹了的浴室，他一眼都没看奄奄一息的季礼，只是越过她的腿打开排水口，再将冷水转到热水。

铺天盖地的滚烫从头浇下，像极了早上那一幕，季礼闭眼安静受着。

等到把人浇透了，体温恢复正常了，颜继才蹲下身，用手握住季礼脖子，使了点力：“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脖颈上的手在发抖，季礼睁开眼看着咫尺的一张脸，他在无声地哭，眼睛发红，一滴眼泪自眼眶滑出，沾湿了他的睫毛。

季礼被他的样子吓住，有气无力地问：“你在哭？”

话还没说完，就被颜继尽数吞进嘴里，热水灌满了浴缸，而后流出，也浇透了他，室内没开排气扇，这会儿水汽氤氲，满屋子的雾气，季礼视线愈发模糊，他却对她了如指掌。

水波荡漾，安静得只剩他们两人的心跳声。

“嘶，”季礼躺在床上任颜继擦拭，不时喊疼，“颜继你是属狗的吗？在哪儿都咬！”

颜继放轻手下动作，冷眼问她：“长没长记性？”

“我长什么记性，我就泡个澡，是你要死要活的非要来折磨我，”季礼钻进被子，嘴硬不减半分。

“大冬天的你泡冷水澡还有理了是吧？”颜继气极反笑，伸手套上裤子，又从被子里拉她的脚。

“你干嘛？”季礼在被子里整个人蜷成一团，不让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