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珠
比那些个对他单单一厢情愿的有胜算的多。他身为三界太子,以为我是妖,口中说着厌弃的话,可还是经不住要和我好,我还有什么好推拒的?”说着,得意浮上心头吗,少不得话里话外的夹几句显摆。
“他知道你不是妖,一直都知道。”金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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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了,阿曜辩道:“怎么可能,先前将我抓进那无间大牢里面,我嚷着我不是妖,多是嫌我吵,当着旁人的面儿掐我脸,不许我说话。‘不过几百年修为,妄自称仙’,这可是他说。”
“是吵了些。”
也该是不许她说话,由着她胡言乱语一番那还了得。
只是听着她提到了阎摩罗王,金乌有些心生躁意,他问:“阎摩罗王让你去找他的?”
“不是,我是随自己的心,她不过点化了一二,要是我不想,谁人又啃的动我?”这突然想起了在冥府提起的那茬,阿曜问:“金乌,月儿姐姐怎么了?”
不明所以,金乌蹙眉:“什么?”
“我说你怎的还上冥府去了,阎摩罗姐姐说了,你去找她救济妹妹,月儿姐姐怎么了?”
愣怔了一时,金乌才转过弯来,颇有些心虚的咳了咳:“小事,眼下无碍了。”
又是这个回答,阿曜怎么觉着,两人好似存心瞒着自己呢。
可月儿姐姐待她好,倘若她有个什么闪失,阿曜定然不开心。又问了一句:“真的无碍?”
“真的。”
月儿高挂,亮澄澄的,也不似有什么不适。
作罢,看去应当是没甚么事儿,不耐阿曜是个八婆,好打听人私事儿,哪天上揽月宫探一探不就得了,月儿姐姐温驯,拿她当自家人,当是不会哄她的。
缄默良久,忽闻细弱的声音在打唤。
“郎君。”
?
金乌莫名:“你喊我什么?”
“不是我喊的啊。”阿曜也是一脸懵。
二人相视狐疑时,又听得低低弱弱的一声,“郎君......”
只闻这声儿打从腿根上轻飘飘的冒上来,阿曜无端生了些毛毛,立马跳了开来。
垂头看去,只见那扶桑花稍稍颤动,竟生了一张嘴儿,柔柔唤道:“郎君,愿意来看一看我吗?”
阿曜蹲身下来,“你在唤谁?”
扶桑花有了些勇气,细弱的声音渐渐高起来:“我是扶桑,郎君神元豢养了我,不日得一仙身,作扶桑仙子。我为郎君生得火烈花瓣......郎君愿意看一看我吗?”
怎么说?阿曜诧异的面庞逐渐散开笑意,敢情是老光棍的春天儿来了?
远处的人撩着袍子慢慢走过来。
赤色镶金的衣袍在花前止步,一张漠然的脸垂眸默默看着花儿。
扶桑原身不生眼,可花瓣上有密密麻麻的绒毛,这些绒毛连着花儿经脉,可描摹身旁之物,就当双目的用。它瞧得金乌冷冽的的面孔,和他一双从来都很坚毅的眸子。
“郎君......喜欢扶桑吗?”
一朵红花在和风中摇曳,如流水温婉的声色带了一点儿娇羞。
是他所生所养的花又如何?金乌的不近人情是对这天下间所有的人,阿曜是如此,扶桑亦是如此。这样的软话在他听来不痛不痒,虽是第一次听,可也不会有丝毫的触动。
他未曾回答,犹如亘古。
“喜欢!”阿曜忙笑着与扶桑说,“怎能不喜欢?日日东起前他皆要来为你施光,从不曾忘。”
扶桑花娇羞,稍稍点了点花瓣,“谢过郎君。”
为它施光,不过是悯它一条生灵长于这极端树上,他哪里在乎那么多,也不需它谢。
其实打心眼儿里来说,阿曜还是有些心疼金乌的,自从她离开了汤州住往天喜宫去,扶桑树上就仅仅剩他一人,他亦不爱与人打交道,来去孑然一身,固然他嘴铁气傲,可毕竟是把自己养大的人,阿曜还是了解他心下的孤独。
汤州风水不佳,阿曜其实不大喜欢回来这地儿,可她也未曾将自己的身家搬去天喜宫,就是想要告诉他,扶桑是家,她总会回来。
阿曜知道金乌从前有九个兄弟,帝俊殒没,九个兄弟也死了。
在这世上,他没什么亲眷。
唯独有月儿姐姐一人,却如参商轮回,永不得见。
这不是出乎意料的生了这朵花儿,阿曜心底的愧疚也消解了些。眼见着扶桑花对他是有些情意在,就指望着金乌到时别再端的副‘生人勿近’的骄矜架子,待人家姑娘和善些,等姑娘仙身一成,他不也有了相伴?
省得一天天的嫉妒她和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