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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逛着这谢府,不知不觉便走进了一片竹林。谢清秋越看越不对劲,理应来说,忠勇侯那么多妻妾孩子,可她走了这么久,怎么一个都没见着,反而尽是些小厮婢女。
竹林里有一个六角亭,谢宁安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里面喝喝茶。
竹叶随风轻轻飘动,阵阵微风拂过脸颊。
小厮端着备好的茶水放在桌上,谢清秋端起小瓷杯轻抿了口,心觉怪异之处,开口问道:“宁安,这府上为何如此冷清?从昨晚到现在都没看见过其他人,父亲他们呢? ”
谢宁安的笑容霎时变得有些僵硬,他抿唇开口:“他们早已过世了。”
谢清秋被此话一惊:“过世了?这是为何?”
“阿姐不知,多年前府中发了大水,我刚好在外玩,回来时,他们全都死光了,除了我,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谢宁安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更没什么难过之意,仿佛在说一些与他无关之人。
谢清秋也能理解,毕竟这两姐弟因为他们都吃了不少苦头。
谢宁安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夜晚,那时忠勇侯从战场归来,和几位同僚一起从青楼喝了花酒回家,恰巧看见寒天中被嫡母罚跪的谢宁安。
当时的他没有生母,没有父亲的喜爱,就连唯一对他好的阿姐,也丢下他去了蓬莱。谢宁安没了依靠,府中的小厮婢女都能随意的对他动辄打骂。
“谢将军,这是?”
说话的人是吴提督,他身材有些臃肿,穿着兽皮大氅就更显得肥胖了,一双眼睛转的滴溜圆,看着奸诈狡猾,当真不像个骁勇善战的武将。
忠勇侯揉了揉因喝酒变得泛红的眼睛:“这是我小儿,你大半夜跪在着作甚?”
夜里气温低,又是寒天,谢宁安只穿了件春季长衫,嘴唇被冻得干裂发紫,一张嘴就扯得发疼出血。
他舔了舔嘴唇,低声道:“孩儿愚笨,不小心冲撞了母亲,惹得母亲生气。”
忠勇侯向他招了招手:“回去罢。”
说完,几人便背对着他转身离开了。
谢宁安努力站起身对几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多谢父亲。”
“谢将军,你这小儿,长得还不错啊。”吴提督依依不舍的回头又看了一眼。
谢宁安是天生的男生女相,唇红齿白,最特别的是他的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时显得多情又妩媚,不过幼学之年,就能依稀从面相看出以后的风华绝代,以后不知能夺得多少姑娘芳心。
这句话的意味不言而喻,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吴提督好龙阳是出了名的,另一个中年男人拍了拍他:“谢家小儿尚且年幼,你这句话,过几年再说吧。”
“哈哈哈哈……”
几人就这样谈笑风生的离开了,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站在暗处的谢宁安听了去,脸上乌云密布,眸中带有几分阴翳,他使劲握紧双拳,恨意一目了然。
当晚,谢府失火,从膳房烧到大门口,火势迅猛冲天,府里惨叫声一片,挨着的街坊的房子都受此牵连,望火楼派出几百名官兵救火,大火足足烧了几个时辰才被完全扑灭。
谢家满门活活被火烧死,灰都不剩,只救出来个庶子,谢宁安。
当朝皇帝念及忠勇侯驻守边疆,戎马一生,特昭告天下,为之立下石坊,追封荣国公。
府中管家小跑了过来,提醒道:“老爷,景公子他们回来了。”
闻言,两人起身便往回走。
刚走出竹林,就见流霜两人站在花园石子路上交谈着什么。
景钰三人听见动静看了过去,互相点了点头:“谢公子。”
谢宁安笑着问他们:“景公子,你们可有找到些那怪物的线索?”
景钰摇了摇头:“还未,那怪物行事神秘谨慎,不太容易。”
谢宁安眉头一皱,语气担忧:“因这怪物,长安城的百姓惶恐度日,景公子一定要为我们找出凶手啊。”
“这是自然。”
谢清秋没听进两人的对话,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流霜的头发上,那上面,赫然插着李望知昨日买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