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
病房里安静的甚至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管廷筝慢慢走到病床边。
阮娇娇在麻药的作用下还在沉睡,呼吸均匀。乌黑的发间缠了一圈的纱布,苍白的小脸上满是伤痕,长长的睫毛垂下,眉眼间也好似笼着云雾般的忧愁。
管廷筝的视线最后停留在阮娇娇有些干裂的唇上,起身去护士站要了一杯水,回来后便坐在病床边,用棉签蘸水小心翼翼擦拭着小姑娘的嘴唇,反复几次,直到恢复湿润,管廷筝才收手。
他看了她一会儿,想着小姑娘短时间内也醒不了,便走去窗边的长椅上坐下,闭着眼睛假寐。偶尔起身看一下小姑娘打的点滴的情况,输完后又去喊了护士过来拔针,护士拔完针后拿了一个棉球按在针孔处,眼神示意管廷筝帮小姑娘按一会儿,他一愣,顺势坐在床边,右手大拇指按住棉球,护士冲他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管廷筝静静注视着阮娇娇,几分钟后才小心的拿开棉球,见没有再出血了,把带血的棉球扔进床边的垃圾桶里。
想了想,管廷筝握住小姑娘的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微顿。
小姑娘的手白白嫩嫩的,握在手心的感觉是柔软细腻的,像没有骨头一般。他突然想起,家里的老人说过的话:姑娘的手越软和,就越是有福气。
管廷筝想到这里,低沉着喉咙轻笑一声儿,把小姑娘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心里跟着也柔软了几分。
做完这些,管廷筝便回到窗边,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
夜是静的,偶尔会听见几声鸟鸣。
管廷筝和阮娇娇就这样,一直睡到了天色亮起来。
清晨的细碎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病房里,阮娇娇醒了过来,麻药过了,她浑身上下疼的厉害,环顾四周,心下知晓自己这是在医院里了。
她又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只一下便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疼。
她不敢再动,等到疼痛没那么剧烈的时候,阮娇娇心里也生出了疑问,没人吗?不应该吧!眼睛又在病房里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窗边,还在睡着的男人身上,她看过来去的时候,刚刚好有一抹阳光正好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往上移是深邃的眉眼,下移是好看的唇,它便在这儿之间来回跳动,让人禁不住嫉妒起了这抹阳光,可以肆无忌惮落在他的脸上。
阮娇娇默默在心里嘀咕:“女娲娘娘在捏他的时候,一定比别人多用了几分心神,可能还要多加几分欢喜和钟爱,这样才成了他。”
管廷筝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揉了揉眉心后,便睁开了眼睛。
阮娇娇来不及躲闪,正好对上,慌忙间,她垂下眸子,一双耳朵已经悄然红了。
管廷筝心中溢出一声笑,知晓她已经醒了,没说话,起身去护士站通知病人已经醒来,可以喊胡医生过来了。
说完便折返回病房,推门而入,阮娇娇正看着他走进来,一双眼睛怯生生看过来,睫毛微微颤抖,满是忐忑的盯着他开口问道:“你是谁呀?”
声音软糯又乖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疑问。
管廷筝听到小姑娘的话又结合她醒来的表现后,脸上难掩讶异,眉头紧蹙。
因为他发现小姑娘整个人都不对了,明明他们之前见过,她却好像不记得他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小姑娘的声音又响起来。
管廷筝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刚要回话,胡医生便带着护士走进来了,管廷筝见来人眼神示意胡医生出去说话,胡医生挑眉,转头交代了护士几句,便跟在管廷筝后面出去了。
护士背对着阮娇娇正在整理量血压的器具。
阮娇娇眨了眨眼,嘴角悄悄上扬。
是了,她在管廷筝出去喊护士的时候,就决定要装失忆了。
护士转身,撩起阮娇娇一侧的被角,帮她量起了血压。
这时阮娇娇脸上早已收敛了笑容,等感受到被束带绑住的手臂在慢慢收紧,适时的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护士抬眼时就瞧见了,心里直叹她好可爱,禁不住对她多了几分喜爱。
“量好了。”护士收起血压仪说道。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护士又轻声问她。
“疼。”阮娇娇眼睛湿漉漉的。
护士见状摸了摸她鬓边柔软的头发,说:“当然疼了,你出车祸了,得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呢!”
阮娇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多了几分惊慌,一会儿便哭了一脸的泪,可怜兮兮的哽咽道:“我不记得了!”
护士手里也没什么东西给她擦眼泪,见她哭的又急,就拿起托盘上的一块纱布给小姑娘擦眼泪,擦到一半就听到她说的话,整个人怔住了,手下的动作也停了。
反应过来,眼里更是对病床上的小姑娘多了几分疼惜。
“没事儿,都会好起来的。”护士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