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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颂祺一进教室,何嘉就迎了上来:“这什么情况?为什么我的桌子上撂了别人的书包?”
颂祺发现顾井仪还没来,说:“昨天你没来,所以年级主任就把你的座位——”
“那我去哪儿啊。”何嘉斜眼周清,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我才不要跟青蛙一桌呢。”
“那你和我一桌?”彭川笑着发问。
何嘉斜掠彭川一眼,“哥,你那是单人桌,逗我呢?”
“教休室全是废旧的桌椅板凳,搬一张拼一下不就完了?”
“一张桌子扛到五楼?我咋不闯火车炸桥梁呢!”
“那你和周清坐一桌吧。”
“就那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去。”何嘉把脸一摔,“我就等着颂祺的同桌过来,我就要使唤他给我搬桌子去,谁让他把我座位抢了。”
“不然我跟你去吧。”颂祺提议。
“不要。”何嘉就抱定宗旨等顾井仪来。
早课铃响顾井仪才踏进教室。
这家伙来得可真是够晚。何嘉还有些气鼓鼓的,待要上去理论,不想定睛一看,嘴立马瘪住了。
惊为天人。
顾井仪猜到是何嘉,昨天收拾书桌时曾在书本上见到这个名字,他先开口了:“你原来在这儿坐呢吧。抱歉,占了你的座位。”
看看这张脸!何嘉什么也没听见,陡然柔声:“诶呀,没关系没关系!”
颂祺哧地笑了。
彭川扬声说:“她等着使唤你给她搬桌子呢。”
顾井仪倒很爽利:“在哪儿搬?”
何嘉瞪了彭川一眼,赶紧说:“我开玩笑的!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又斜一眼彭川,“愣着干什么?跟我搬桌子去!”
几下把彭川撮弄走了。
一下课,趁顾井仪不在,何嘉马上戳颂祺:“你同桌也太帅了吧!怎么感谢我?”
颂祺挑挑眉,“谢你什么?”
何嘉就叹气,一面摇头:“算了,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书呆子,是不会懂得我这为娘的心的。”
颂祺把昨天被阿飞拦截的事同何嘉讲了,何嘉一听,说:“江沐那个小贱货,我爸说她那种面相一看就活不长。”
“什么面相?”
“人中太短。”
颂祺笑了:“给自己积点德吧,天天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
“火儿的。还不是学校里贱人太多。”
何嘉伸手翻了翻颂祺手里的书,“张恨水?我前段时间买了本《霸王别姬》,也挺好看的。看完借你噢。”
颂祺转回到座位上,想何嘉的话,想着想着思绪就飞了。
顾井仪确实很好看,玉的莹白他有,松木林的挺拔他也有;漾深深的双眼皮,影沉沉的睫毛,鼻子忒孤高了些,却没有深沉气。许是还没经过人世的积淀,也许跟他那仰月形的唇有关,笑起来总是浅浅的,可以一把舀起来喝下去的样子。
才想着他就回来了,和彭川一起回来的,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
美术老师走进了教室,这节课,他们鉴赏画作。
重点学校的学生没几个人肯听这课,都低头在那里写作业。也没几个人互动。扬声器的声音那么大,都盖不过座下一片刷刷的笔声。
颂祺忽然觉得有什么盯着她看,一扭脸,眼神和顾井仪的撞在一起。
“有事吗?”她问。近于僵硬的一句。
他摇头。可还是坦直地望着她。是以异性的眼光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应当是艺术的、鉴析的。也谈不上喜欢,仅是一个天真的孩子的视角,看见什么就想抓在手里。
他索性把那侧写给她看,颂祺没看懂:“怎么了?”
“没事。”右食指在纸上重新勾勒一个轮廓出来。
颂祺问:“你是美术生?”
“不是。”他没往下说,她也没往下问。
讲台上投影仪闪了闪,顾井仪抬眼看,那是一幅萧伯纳的作品,他不假思索:“看那道光。”
那光没有颜色,非要说有的话,带点灰白。
颂祺说:“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英国。
“嗯?你学过美术?”他好奇。
“小时候学过一点。但美术史是习从书本的,后世西洋总采用埃及的一点灰,希腊的一点白。希腊的白色是无色,亦是光的颜色。”
“埃及从前是蓝灰色。”顾井仪说。他最开始学美术因为对颜色感兴趣。
颂祺说:“我觉得埃及的蓝灰色跟奴隶社会有关。”
他笑:“我也这么觉得。”
*
关于男生女生的聊天话题,女生是情调里参有一点小资。男生除了游戏,篮球,偶尔也谈及女生。
那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