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大别冻着你。”

林照蕖进府后先到前头和祖母爹娘请安，母女俩叙了好一会儿话，林母搂着她又忍不住哭：“我苦命的孩子。”

“娘，别哭坏了眼睛。”林照蕖窝在林母怀里哽咽。

“沈大人如日中天，我们林家是沾不了他们沈府的光了。你还这样年轻，为娘不会叫你孤零零断送在那府里。三年守期过了便回家来，母亲替你做主，再寻个好人家。”林母抹抹泪，缓了缓说道。

又担心林照蕖舍不得沈兴书，温声劝慰“别急着答复我，还有两年时间，你且好好想想。”

“恩……”林照蕖贴着林母的衣襟蹭蹭哭红的脸，闷声应着。

入夜休息时，林大嫂轻手轻脚溜进林照蕖房里，将自带的枕头在床上摆正，解下斗篷就钻进被子里。

“今夜就托你照顾我了。”林大嫂笑嘻嘻。

林照蕖无奈，抱出一床新被褥重新铺上去，朝林大嫂道“你一得空就往我这跑，大哥哥该吃味了。”

“你哥哥那个人，整日不是怕我摔就是怕我磕，我这揣着的还没慌呢，他倒先叫唤起来了。”林大嫂无奈撇撇嘴。

“大哥哥实心眼，这是怕你受伤吃苦呢。”林照蕖将带来的虎头鞋和虎头帽拿给林大嫂看：“怎么样？嫂嫂喜不喜欢？”

“镜荷，要不都说你这绣工顺天府一绝呢！”

林大嫂捧起虎头鞋放在烛光底下细细看，由衷赞叹：“真是漂亮，我再学个十年也学不来这样的妙针。”

“可别打趣我了，我这样的绣工在顺天府也排不上名号。”林照蕖说。

林大嫂缠着林照蕖教她绣虎头，说回去也要给林大哥绣一个。

林照蕖听得瞪目结舌，本就黑溜溜的圆眼睛瞪得更圆，“嫂嫂，你要给大哥哥绣虎头鞋？！”

大哥哥都是成家立业的男子汉了怎么还能用小娃娃穿的虎头鞋？！

林大嫂一脸神秘，胳膊拦着她的身体，压低了声音靠在她耳边悄悄说：“嗨呀，闺房情趣啦，你小声点~”看林照蕖一脸不解，她又说“我让你教我绣虎头，是打算学成了回去给你大哥哥绣一顶虎头帽，虎头鞋……我就是绣好了他肯定也不穿的啦！”

虎头帽……那也是娃娃戴的东西，大哥哥真的会戴吗？

林大嫂对上她那充满怀疑的目光就笑了，压低声音老神在在说：“平日里看着严肃端正的男人，不到欢好时你永远也不知道他有多少情趣。”

林照蕖似懂非懂点点头，俩人躺在一起又说了会闺阁闲话，呵呵笑作一团，屋里烛火亮到二更天才灭。

第二日姑嫂俩在小厨房鼓捣南瓜糯米糍，香喷喷甜滋滋的味道在空气中飘荡，俩人随手搬了把小木凳坐在厨房门口，捧着碗就开始吃。

“下面庄子送来的，这回就这么一个，你要是喜欢回去我叫人多送几个过来。”林照蕖呼气吹凉面疙瘩，香甜软糯地面黏在舌腔、唇齿之间，她眯了眯眼，点点头：“好吃！”

“你那庄子里还种南瓜呢？真好呀，林府田庄种的都是粟米，到了节令也送不上来什么新鲜蔬果。”林大嫂说。

“还种柑橘和柿子呢，上回来的那两麻袋柑橘就是庄子里种的。”林照蕖低头吃面疙瘩，和林大嫂说了亲察田庄的打算。

“这里面可有门道了，一般的庄头都是老实可靠才被主人家派过去，基本不会有问题，那皇庄里的可就不一样了，”林大嫂抹抹嘴，“指不定宫里哪个公公、妃子的干儿子、表侄子呢。”

“还有这种事？”林照蕖皱眉。

林大嫂煞有介事哼了一声，“这些庄头身上都有关系，可不好对付。你去时叫上几个得力了，别吃亏了。”

“原来如此，大嫂嫂你真是我的……”

林照蕖感激地看向林大嫂。

林大嫂眸光亮晶晶，期待地瞪大眼睛……

“狗头军师！”

“林照蕖！”

揣着肚子的气不过，伸手要打人。

林照蕖弯眼笑着闪身躲过威胁几乎为零的攻势。

衙门里。

窗外雪花无声飘过，男人神情严肃翻动奏折，时不时用红笔在旁批写两句，都是有关新安流寇的折子，他停下笔墨，疲惫地捏了捏眉骨，闭眼舒缓了一会，又打起精神重新投入工作。

“沈大人真是尽忠尽职啊。”

门口走来一高瘦男人，带着几分调笑，长着张很严肃古板的面孔。

曹严，新任次辅，户部尚书兼建极殿大学士。

沈兴时放下手里的奏折起身行礼，淡淡笑着：“高赞了，比不上曹阁老为君为民殚精竭虑。”

曹严呵笑一声，打量面前俯首作揖的年轻男人。这是内阁最年轻的阁老，是他首辅路上最强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