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陷阱
打了个呵欠。她翻个身,回想起在传家镇,她即使只是晚了半个时辰回家,爹娘也会闹嚷着整条街都知道,而如今,她十日不归,也无人在意。
她,长大了。
原来长大换来的自由,反面就是无人牵挂啊。
传棋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日,何向明很早便出现在众人工作的正堂里,开始了一天的“监工”。
传棋发现,他比昨日要恢复正常了一些,不再那样神情恍惚。
她将一封信递给何向明,道:“劳烦你去帮忙送个信,给女学馆。”
何向明接过,见信并没有封口,便自然而然地打开检查。
短短一句话,看不出破绽。
何向明将信封好,放入袖中,转身而去。
陈琼给传棋安排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说:“没想到你会来,原本位置都是排满了的,不好再加塞了,只能委屈你坐这儿了。”
传棋笑说:“不委屈。”
也确实没什么好委屈的,其他人虽然坐在一起,但是位置逼仄,远不如她这个角落的位置宽敞。
只是离大家稍微远了几步罢了。
在女学馆也是如此,她一个人坐在角落,虽然和大家一样,听着先生讲课。但是却如同一个不存在的人。讨论互动时,其他人愉悦交谈,只有她,无人搭理,甚至连一个眼神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在院中院也一样,虽然陈琼接纳了她,每个人也友好地对她微笑打招呼,可是,他们才是一个牢固的团体,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要想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在这十日的时间内,查到关键信息,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
陈琼交给传棋一卷册子,“还剩十日,你用七日将里面的题进行改编,剩下三日给何向明审核。”
传棋道:“好。”
她翻开一看,不出所料,里面全部都是礼部出的题。
仅凭王氏与她,是不可能将题目搜集得那么齐全的,礼部必有其他内奸。
到了中饭之时,传棋似是不在意地随口问了一句:“这里的食物是外面送进来的吗?”
陈琼看她一眼:“不是。”
传棋道:“哦,这里储存了那么多食物啊。”
陈琼又看她一眼:“嗯,厨房就在西北角。”
饭后,众人都有些饭气攻心,需要稍事歇息,传棋也伸了个懒腰,对陈琼说:“去散会步吗?”
陈琼摇摇头:“你去吧,我还有些事情处理。”
传棋便独自一人走出了正堂,她往西北角而去,想要查看这厨房是否真的备足了那么多的食物。
要想满足这十来个人,在一个多月时间里的吃喝,而完全不需要外面补充,可不是一个小厨房存得下的。
这院中院连廊曲折,绕来绕去的,似乎显得很大。实际上整个院子小得很,连堂子、屋子都很小。
传棋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西北角,只见一个屋顶上炊烟袅袅。
她走到这屋子面前,只见里面仅有两个婆子在忙活,一人在洗碗,另一人在摘菜。
她往里一瞅,里面小得很,墙角堆放着几袋米和几捆菜。
这顶多是三五日的用量。
传棋绕着小厨房打转,若是外面送食物进来,那么,这个连接外界的通道,应该距离小厨房不远。
她正转悠之时,却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头一看,是何向明与陈琼。
“你在这里做什么?”陈琼眼神冰冷,看着传棋,传棋生起寒意。
“我……散步……消食。”
何向明盯着她,眼神像一只多日没有进食的野狼。
“你四处偷窥什么?”陈琼又问。
传棋道:“我特别不认路,怕待会儿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就四处多看几眼,记一下路。”
陈琼嘴角扯出一丝难以名状的笑,她抓起传棋的手,伸入她的衣袖,从里面拿出一张纸。
“那么,这是什么?你改编过的题目,为何要誊抄一遍?”
传棋心里一惊,她以为自己坐在距离众人比较远的位置,就没有人会留意到她。
原来,陈琼与何向明一直都在监视着她。
何向明说:“你说你在女学馆是个无人问津的人,可是,女学馆自昨天傍晚,就有人守在门口,专门等你的消息。”
传棋怔住。
何向明盯着她,幽幽地说:“我手上已经有一个人的血了,不怕再多杀一人。”
传棋头皮一阵发麻,她没有辩解,只是呆呆地看着陈琼。
这个昨晚和她睡在同一个榻上的姑娘,如今却站在她的对面,与要杀她的人,并肩而立。
突然一阵笑声传来。
“莫吓到她了,她只是个贪吃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