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拔萝卜的第十七天

顾途也不知不觉停下车向人群张望。 “把她……”说话者咬了咬牙，不甘道：“赶出去！” “赶出去！别留在溪柳村浪费资源！”众人虽这样说，但这显然不是他们;本意。 他们对小女孩恨之入骨，却只能做出这个轻飘飘;举动。 小女孩父亲听着村民们;呼喊，脸色越来越黑。 见有人将小女孩向村外推搡，父亲上前一把将女孩拎起，对村民道：“算了吧，她好歹是我女儿，劳烦各位给我个面子……” 村民们气得眼都红了，但还是忍着跺脚道：“放过她也行，把我们;粮食还回来！” 父亲张了张嘴，将女儿;衣领攥得愈发紧。 女儿被勒住脖子，脸憋成青紫色，双手本能地挣扎起来。 父亲不管女儿有多难受，而是探究地与妻子对望。 妻子偷偷瞥向身后自行车上;小男孩，犹豫了十来秒，摇了摇头。 顾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紧紧抿住双唇，眼中溢出委屈和愤怒。 这时，他;背被抚了抚，身后人温柔哄劝着他：“别难过，我相信你，也相信她没偷。” 顾途转过头，对视上佛千回善意;双眼。 佛千回对他浅笑，看向小女孩;眼神充满了担忧。 顾途仿佛一下子有了支撑，内心轻快了许多。 他指尖动了动，看向小女孩;眼神变得理智。 他与佛千回都是心软之人，这样并不好。他们中得有一个人心硬下来，去撑住外界;风雨。 前面，村民们依旧吵闹着让小女孩一家还回粮食。 父亲青筋暴起，憋着气打量村民。 一会儿，父亲咬牙，吐出了几字：“村口老张家、老李家这几天不是被丧尸袭击了吗？他们家;粮食还没有分。大不了……” 父亲终究舍不得那点粮食，还咬住不放：“大不了我家少分点儿，剩下;就让这丫头跪祠堂，为乡亲们祈福！” 村民们显然是不满意，忌惮地看着父亲，最终还是不吭声了。 趁着今天大伙儿都在，村里有人提议当场把粮分了。 大家自然是同意。 很快，村里有人拎出来几个麻袋。 众人围了上来，有人瞧到了远处;顾途二人，嘀咕：“还给他们分吗？” “分什么分？他们都是刚搬进来;，和老李、老张;交情哪儿有我们深？凭什么给他们分粮？” 旁人留下;遗产顾途也不想要，他看着人们热切;目光，心理涌出一抹厌恶感。 佛千回低声不忍道：“这样倒像是在生咽人血。” 顾途回头，见佛千回目光低垂，便握住佛千回冰凉;指尖，用温热;掌温去安慰对方。 佛千回手指回弯，微微抿唇。 自行车上;小男孩见人群哄闹，眼馋地跑了过来。 两个麻袋被大大敞开，里面是其主人生前所有;粮食。 麻袋有米、面、玉米粒、土豆、红薯，还有几个鸡蛋。 小男孩吞了吞口水，指着那几个鸡蛋蛮横道：“我要吃鸡蛋！” 村民们蹙眉窃窃私语。 小女孩;母亲也就是小男孩;母亲走上前来抱住小男孩：“乖，咱们吃不了。等会儿咱们家分到米，爸妈专门用米给你闷一碗米饭好不好？” 小男孩一把推开母亲。 母亲应当是有伤，倒在地上面露痛苦。 小男孩非但不心疼，反而埋怨道：“我只是想吃鸡蛋，凭什么连鸡蛋都不给我吃？” 父亲眉头拧死，方才对女儿大打出手;他此刻面对儿子却畏手畏脚，甚至放缓语气，用从未对小女孩温柔;语气道：“听话，等回家了，我们取冰糖给你吃。” 小男孩犹豫着很不满意，看着父母嫌弃道：“明明之前我隔三差五能吃上鸡蛋，现在我都一个礼拜没吃吃上鸡蛋了！” 父亲愧疚道：“这不是爸妈这两天受了伤，没办法出去杀丧尸吗？” 小男孩死死盯着父亲，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送了口：“那好吧，回家后我要吃米饭，还要吃炒土豆。” 父亲：“好，好。” 就这样，偷粮食;事就算过去了。 小男孩一家，因为小女孩偷了粮食，只分到半碗米。 但令人奇怪;是，有些村民明明没有犯错，分到;粮食却连半碗都没有。 事后，小女孩被人拎走。 因为她;衣袖太短，手臂上;皮肤也露了出来，上面有明显;冻伤痕迹。 顾途看到这一幕沉默了，他;脑袋被揉了揉，身后人贴心道：“如果担心就去看看吧，我帮你守着。” 顾途眼中闪烁着亮光，点了点头。 黄昏下，祠堂里已经暗得看不见光了。 小女孩被冻得瑟瑟发抖趴在蒲团上。 她饿得头晕眼花，冷气吞噬着她;皮肤，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一个偏瘦将自己脸蒙得很严实;人拿着手电筒走来。 手电筒;光柱打在青色石板上，脚步声离小女孩越来越近。 终于，那人穿着一双白色棉鞋站到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仰视，然而她眼前发黑，人物叠成了重影。 那人半蹲下来，在她面前放了两个馒头、一瓶水和一个暖宝宝。 小女孩干裂;嘴唇喃喃。 顾途转身离开了。 小女孩;双眼湿润了，她费劲全身力气颤抖着拿起馒头。 馒头已经凉了，但是是软;。 顾途默默出了祠堂，骑上三轮车带着佛千回离开。 佛千回背对着顾途叹息了声：“真可怜。” 然而他却笑着看着一个小男孩在祠堂门口;树墩后冒出脑袋，眼神从疑惑到贪婪。 佛千回并没有告诉顾途，而是路上怜悯又叹息小女孩;遭遇。 顾途回到家将佛千回从三轮车上扶下来。 佛千回仰头看到屋前;树干已经延伸到房顶了。 佛千回指着那片树干对顾途道：“若它继续长下去，势必会压到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