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破海
整座院子都没打灯笼,沈寒山却跟足下生风一般,拉着卞宁宁径直朝着屋里走去。
卞宁宁一路跟得急,脚下有些踉跄,在走过院中石阶的时候,不知被何物绊了一下。眼看就要跌下去,却被沈寒山一把扶住。
她喘着大气,刚刚站定,却脚下一空,竟然被沈寒山蓦地抱了起来。
“沈寒山,你做什么!”她挣扎,却根本无用。
她记忆里,哪怕是她语气里有稍稍的不耐,无论沈寒山在做什么,都一定会当即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可现在她的声音里是明晃晃的愤怒,沈寒山却仿若未闻,只不由分说地抱着她进了自己的屋子。
待进了屋子,沈寒山也没有将她放下,只是抬脚将门重重合上,而后将她放坐在了书案后的太师椅中。
沈寒山握住扶手,使了些小力,就将这把太师椅连带着椅子上坐着的人转了过来,正面朝向他。
窗棂紧闭,当空的月色透不进来,屋子里一片漆黑。静默充斥着整间屋子,除了二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卞宁宁摸向衣袖,确认袖中的物什还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不明白沈寒山如此这般是为何,却能感受到他似乎也在抑制着难言的愤怒。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沈少傅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是不能在外面说的?”
“我与你说不清楚,便不想说了。”
沈寒山终于开口,饮酒后略微喑哑的声音仿佛笼中困兽,透着无奈和躁怒。
下一瞬,困兽便破笼而出,将满腔的热忱和怒火都撒向了那磨人的樱唇。
这一次不同。
这次卞宁宁感受到了他的霸道蛮横,不再是往日里的温柔和煦。
她喘不过气,也无力反抗。她讨厌自己每每与他亲近,就会如同被抽了骨头似的软弱。她也更讨厌自己明知面前之人不再像从前那般隶属于她,却依旧沉迷。
沈寒山却不再管她是否讨厌、是否欢喜,只将这些时日里所有的憋屈和不满尽数发泄了出来。
他一手困住她,一手揽着她的头,将她嵌向自己,一寸又一寸,直至她舌关骤失,破门而入。他尝着她的味道,脑中却尽是她与白匀说笑的场景。
这是他不曾体会过的心境。
从前她是山巅之雪,无人敢肖想,除了他。他爬山涉水,历经艰险,才终于将这捧脆弱易失的净雪收入囊中。
可如今她却化溪作水,抚过每一处春芳。
他气恼。
他气恼得发狂,却不敢越过她这汪清泉,只能默默守着,待她垂怜。
如今他的鼻尖全是她的气息,比他的心绪还要乱,他才终于有了一丝踏实。
可还不够,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他想要将她彻底占为己有。
“宁儿,以往……都是我顺着你,这次,你也顺我一回,可好?”
他一遍又一遍地碾过她的舌关,把握每一瞬吐息,说出了这句话。
卞宁宁脑中已一片空白,仿佛暴风过境,卷席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不知所措,却始终不愿推开他。
可沈寒山却先一步松了口。
他退后,不再是高高在上,却是咚地一声闷响,半跪了下去。
卞宁宁惊觉这样子十分熟悉,上次,他也是这般跪在自己身前。
不止上一次,可她却已不记得究竟有多少次。
“你要我顺着你什么?”她问,脑中已开始浮想联翩,引得耳根发烫。
沈寒山抬手抚过她绸缎般的脸颊,声音里终于再次染上笑意:“离白匀远些,靠我近些。”
“白匀?”
为何又是白匀。
但此时此刻,卞宁宁才觉出沈寒山的意思。
原来这段时日以来,他是在吃白匀的醋?
她突然想起来了。好似近来她让白匀帮忙验药制药,确实有那么几回与白匀走得很近,却没怎么理会他。
她笑了。笑意弥漫,仿佛照亮了整间屋子。
“堂堂太子少傅,也会同旁人争风吃醋?”她故意调侃,心底却不可否认地欢欣愉悦,仿佛有绒毛拂过,柔软却触动人心。
沈寒山倒是大大方方就承认了:“是,听郡主一声声地唤白公子,眼神脚步都追他而去,我便巴不得将郡主锁在屋子里,哪儿也不许去。”
“可你没这么做。”她说。
沈寒山也笑了:“您是郡主,我是臣,自是不敢这么做。”
“可你不试试,又怎知我不愿意?”
话音刚落,卞宁宁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吞咽声。分明目不能视,可她眼前却仿佛已浮现沈赛山的喉头滚动的模样。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上沈寒山的脖颈。
她感受到他的喉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