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了解了,那种孩子般的无助和恐惧
了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
我们的日子怎么会碎的连一点渣儿都没剩。
我委屈,他也委屈。
我们为了过好日子,为了挣钱,为了生存,都已经没有自我,谈何来的感情呢?
我终于过成了我爸骂我的话:将来有一天,每天为了钱发愁,当生活只剩温饱的时候,什么都会没了的。
而我当时跟我爸较劲发火:就算吃糠咽菜我也绝不后悔,也绝不伸手向你要一分钱。
现在的我,是不是终于明白了生活的苛刻,是不是终于肯相信我爸说的那句“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
但是又能怎样呢?
我没有办法前进,亦没有办法后退,进退两难的生活,越来越不成样子。
……
“然然你别说了,你出来,谁欠你的,谁欠你的?”
我婆婆抱着孩子闯进我们屋:“没有人欠她的,我还成了一个恶婆婆了,要不是她,我家不会鸡飞狗跳的,她来了我们家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什么都不做,光看个孩子还能看生病了,还咱们家欠她的。”
王佳然是着急了的,他不住的把他妈往外推:“没说欠不欠的,你出去行吗?我们自己解决。”
“她刚才就是说咱们一家子都欠她的了,我听见了。”
我再一次像个神经病一样,把从我妈遗传来的神经病基因发挥到最大程度。
我抱起一一反抗了她,我说:“就是我说的,女儿是我带大的,你们帮什么忙了,不要总是在你儿子面前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往往压碎了心的,只是生活中最普通的如稻草一样脆弱不堪,千疮百孔的神经罢了。
我婆婆瞪着眼睛说:“哦,我们没有付出过,你摸摸你的良心,如果不是我和你爸,你们能这么痛快地每天啥也不操心,然然能这么踏实的工作?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让儿媳妇怼着骂,王佳然你这个不孝子,王建业你这个孬种。我不活了,啊啊啊......”
我握紧了拳头,手止不住的跟着身体起伏的发麻,我发了疯的用了最大的力气喊:“你们自己过去吧。”
我抱起一一,义无反顾的跑了出去。
随着我歇斯底里的那句大喊,我的□□跟着我的咆哮冲出一摊水一样的东西。
这些我感觉到了,生完孩子以后,只要我站立着打喷嚏或者生气,就会不自觉的流出一小股,就像尿失禁一样。
偶尔发生,我根本没来得及去看医生。
刚才的大动干戈的怒气,那些尿液就像崩了很久的火山,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喷发出来。
我没有去管这些,因为我已经精神失常。
公公在后边喊了一句:”不孝子孙,滚出去了就别回来。”
我冷笑着停了一下。
我听见王佳然着急训斥他父母的声音。
我不顾一切的大笑,在冬天傍晚寒风刺骨的大街。
凛冽的风像怪兽一样穿透着我单薄的衣衫。
但我似乎已经成了一具不畏惧任何严寒的空壳。
□□的尿已经冰凉的显露在我的裤子外面。
管它呢。
我行尸走肉般穿着拖鞋放肆的在大街上大笑……
笑自己,也笑别人......
我不在乎周围还在营业的门店探出来多少好奇的脑袋。
也不管有没有人骂我是神经病。
我只管疯了一样的大笑,大哭,哭的声嘶力竭……
我的手已经越来越麻,手指头渐渐的抽搐在了一起,像个鸡爪动不了了。
一一给我擦着眼泪:妈妈,妈妈。
看着她咿咿呀呀的小模样,我终于泣不成声的停了下来......
我把自己脚上仅有的这双棉拖鞋,拿下来,套在我闺女小小的脚上。
我笑着告诉她不怕,妈妈只是在玩过家家。
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上也只有一件长袖的睡衣,不能赤身裸体,我恨不得把我身上所有能取暖的东西都给到我的女儿。
我现在只有紧紧的,紧紧的把她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
我好像只剩女儿这一个亲人了,有血脉的亲人也只有她……
冬天的风吹着眼角的泪,有些生疼。
针扎一样的凉,深入骨髓的刺透我光着的脚。
我终于放下心来,不想想任何事情,也不在乎谁怎么样了?
我只管现在的我是不是长记性了。
如果再生而为人,会不会换一个妈,会不会再浑浑噩噩的经营我的人生,会不会再成长成一个胆小怕事,不聪明但自以为是,遇到事情不堪一击的角色。
同样的,还会不会再上婚姻的当......
人,可笑吗?
生活,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