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冬夜的风格外寒凉,明绮的大脑又清醒几分。
她眯起眼睛,好整以暇看着青凤。
明绮的手还扯着青凤的衣领,青凤知道自己又坏了事,连忙道:“是太守,他趁我不注意溜进了公子的屋门。”
“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明绮冷着脸松开手,横眉冷道:“你自己说我罚你什么。”
青凤蔫头耷脑,跪在明绮身侧,低声道:“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贪玩,主子罚我什么都可以,但千万不要赶我走。”
明绮双手环胸,转身看着庭前飘落的白雪。
“黄砺同萧霁说了什么。”
“属下发现的时候太守已经进了屋子,主子说过,不能让公子察觉自己被控制自由,所以属下不敢进去拉走太守,屋子里的隔音太好,属下实在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青凤赧然。
“那就把黄砺叫过来,我亲自问。”明绮眉眼下压。
青凤先是点头,看了眼天色又有些迟疑:“已经快三更天了,主子为何不直接问公子。”
明绮转身,忍不住踹一脚跪在廊下的青凤:“萧霁那个样子若是能问出什么,我还找你做什么。”
“没有脑子不是你的错,但明知道没有,你不能长一个吗?”
明绮骂完人,鹿血带来的燥火终于下去许多。
她沉沉道:“萧霁那个性格,他不想说的事情,问是问不出来的,立刻把黄砺给我找来,若我一个时辰内看不见黄砺,你便留在瀚凌城戍守边关吧。”
“是!”青凤打了个哆嗦,忙道,“属下现在就去‘请’太守过来。”
“我在公堂等你们,不要让我等太久。”明绮道。
“属下明白。”
青凤一溜烟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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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砺散值回到府邸,心情郁郁。
从萧霁身上下手显然是行不通了,眼看明绮即将回京,他难道真要守着不毛之地,当一辈子太守,看京城官员的脸色吗。
其实地头蛇和土皇帝无差别,他若真在瀚凌城一言九鼎,日子倒也舒坦。
但他手上哪里有什么实权,戍守瀚凌城的将军以明绮为尊,哪怕明绮远在京城,对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守也不假辞色,镇守瀚凌城的军队,更是有一半是只听明绮差遣的女人。
哪个太守有他黄砺过得窝囊。
黄砺耷拉着老脸回到家里,黄夫人打牌未归,他便独自脱掉官服,坐在桌案前唉声叹气。
没过多久,黄砺的儿子黄协拎着鸟笼子,吊儿郎当走进屋门。
黄协看见黄砺唉声叹气,不由把鸟笼子随手一扔,奇道:“父亲今日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黄砺心烦意乱地扯了扯衣领:“仕途不顺,如何能高兴。”
“这是怎么了,父亲不如跟儿子说说。”黄协翘着腿坐在一旁。
黄砺掀起眼皮看一眼黄协,他愁心不退,索性将近日烦心事简明扼要讲了一遍。
黄协听完,陷入沉思:“父亲是说,那探子是因为功勋卓著,才得明绮看重。”
黄砺瞥自家儿子一眼:“怎么不是,明绮那女人虽不好找招惹,但对自己的下属向来宽松纵容,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想着从一个连官职都没有的贱民入手。”
黄协摇头:“儿子觉得不对,父亲方才还说,明绮每日都要抽时间去看望那人,可明绮天亮带兵征战,天黑而归,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日日在夜半时分会见下属,放在别人身上倒也没什么,尚能说是主仆抵足也话,情深意重,但明绮分明是个女。”
黄砺经儿子点拨,瞬间想通什么,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他。
“你的意思是——”
“父亲觉得那所谓的探子,究竟是明绮的下属仆从,还是苟合情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黄砺惊愕起身:“原来是这样。”
黄协把腿搭在桌子上,闲闲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得明绮那种女人高看。”
黄砺摸着胡须,回想起萧霁那张脸,不由冷哼一声:“徒有其表罢了。”
说完,他抬首打量着黄协的脸,沉吟道:“那姓萧的同你倒有几分相似,不过比样貌,那萧霁脸上有伤,还是我儿更胜一筹。”
两人交谈间,门外小厮低着头匆匆进来:“大人,有客人来。”
“什么客人,天色已晚,本官谁也不见。”黄砺冷道。
小厮诺诺应声,缓步退出门外。
没过一会儿,小厮又慌张进来,不等黄砺生怒,便开口道:“大人,是明将军身边的侍从,手持令牌,说是明将军急诏。”
黄砺一拍桌子:“坏了,定然是那萧霁同明绮说了什么,明绮来问责了。”
黄砺急得围着桌子直转:“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