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梦蝶

“茜茜，最近那个宴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已经让多比他们布置好了，他们什么时候来？”

“后天下午。”

“小龙，你也准备一下。他们家族有个与你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你可以跟她一起玩。”

“好的妈妈。”德拉科.马尔福笑着回答道，低着头持刀切着牛排。

那年他6岁，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他满怀期待地盼来了来自东方的神秘少女。

*

他在那次聚会上看到了她。黑头发黑眼睛以及一身贴身的红裙子，他向她缓缓靠近，直到看见她透过眼眸的淡淡微笑。他看见条条细线拉扯地她的嘴角，让她露出一个礼貌又僵硬的笑容，就像潘西曾经送给自己的木偶。紧接着是礼貌地自我介绍，礼貌地解释自己穿着，礼貌地介绍自己国家的习俗。当木偶女孩向自己告别的声音响起，他才意识到这段无聊的谈话已经结束了，而那奇怪渗人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她目视着前方，像在等待下一个来找她搭话的听众。小小的德拉科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很冷，我是时候离开了，德拉科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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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来得人不少，德拉科也见到了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潘西与西奥多。西奥多还是沉默着不爱讲话，学着大人装模作样地端着酒杯小口品味杯中的橙汁。潘西更是像以前一样当着自己的小跟班，一直缠着德拉科讲东讲西，不过为了自己的淑女形象，她今天收敛了不少。德拉科在心中抱怨着潘西的聒噪，想起了刚刚的小木偶疏远的笑。回过神后，才发觉潘西正龙飞凤舞地吐槽着小木偶裙子的款式。德拉科欲要替她解释，却怎么也记不清女孩刚刚对衣着的介绍。他突然很想再和那个女孩聊聊天，即使她是一个木偶。

聚会一直从下午到晚上，直到最后客人们通过飞路网陆续离开时，他听见了双方大人友善地告别，闻到了母亲身上的水仙花香，却记不清她父母的脸，想不起她那身裙子的名字。“再见马尔福夫妇，感谢你们今天的款待。一一，快跟你的朋友告别吧。”

他感觉一双冰冷的手拥住了自己的背，听到女孩在耳边的轻声：“再见，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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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女孩随着那个东方家族一起消失在他的生活中，父母们还是经常举报宴会来接待值得深交的友人，但他却从未在他们的身影里找到过她。而当自己询问潘西那场宴会的情景，并随口提到了那条被她狠狠吐槽的裙子时，他从潘西的眼中看到了不解与惘然。“德拉科，你记错了吧，我从没见过那么奇怪的裙子。”德拉科顿了顿，看向窗外，他想起了女孩冷冰冰的声音，“那叫做旗袍。”他向潘西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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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岁的德拉科认为女孩是梅林派来的木偶巫女，离开时给所有人施了“一忘皆空”却漏下了自己。而11岁的德拉科觉得那仅仅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一场梦吗？

他见到了她，在11岁，在霍格沃兹，在他朝思暮想的地方见到朝思暮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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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很奇怪，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只有黑头发黑眼睛和不变的名字提醒着自己她们是同一个人。他看见她活泼地笑，乐呵呵地傻笑，崩溃般地大笑，却从未见过微微扯着嘴角冷漠地笑。他看见她进了格兰芬多，和讨厌人的波特形影不离，也听闻她把弗林特撩倒在地。他讨厌格兰芬多，却不讨厌她。他讨厌波特，却不讨厌她。他觉得自己也变了很多。究竟是她变了还是我变了呢？德拉科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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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没看到过她背后的细线，她如虫的蛹，破茧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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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或因为学院对立，或因为与波特的针锋相对，又或是那一点的忐忑。他与她毫无交际。舞会上，他看着自己默默关注的女孩笑着将手递给了那个高大帅气的赫奇帕奇勇士。若说女孩是住在高塔中的蝴蝶公主，那也只有身经百战的勇士才能收获她的芳心。德拉科甩过头，牵着潘西进入舞池。他牵着潘西的手，让她顺势优雅地转了个圈。他想把注意停留在潘西身上，却听到女孩的笑声，他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瞥见她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究竟是我奔向你还是你奔向我呢？又或者一切只是巧合？一曲未了，他与她背对背翩跹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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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还是离开了，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将潘西推给布雷斯，倚在桌角轻摇着杯中的红酒，看着一对对情侣携手奔出舞会。他心中暗暗地计算着教父今晚会为这些情侣的学院扣上多少分数，期待着明天格兰芬多的宝石少掉一大截。但这些并没有改变他莫名其妙烦躁的心情，或许是因为小情侣？还是因为碍眼的邓布利多在台上放声大笑？又或许是那个半巨人搞笑的舞姿？“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好像听到了魂牵梦想的声音，侧过头，他看见一只醉醺醺的小蝴蝶。“你说什么？”他感受着酒精淌过血液，双脚不受控制地向前。“我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德拉科听着女孩念着他听不懂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