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
山道上马蹄落在积雪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路不好走。
安秋鹜却不停驱着马前行,路过一个突出的弯道时一个不稳险些被甩了出去。
她不敢停下来,只有让冷风打在自己的身上才能让她短暂的不去想当年之事,不去想或许害得魏家家破人亡的是与父亲最要好的人。
冷分吹在身上,身子是冷的,脑中是空的,她颤着手一扬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抬起了前蹄。
正跑了两步,忽然身后一重,背后紧贴上温热的胸膛,穆晋安的手紧紧包裹住她冰冷的手,带着小跑两步,马儿慢了下来。
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安秋鹜顿了半响才想起挣扎,穆晋安没有动只是紧紧圈住她。
“身子才好些不能这样骑马,秋鹜,不为其他也要为自己身子考虑。”
怀中的女子却好似没有听见,挣扎的更历害。
穆晋安怕伤着她,只能松开些,手臂却不敢离的太远,他近乎哀求道:“要打要骂都随你,我们先回营好不好。”
“侯爷和世子爷还在等你,他们昼夜不停地从大冶城赶到秋山道,你若伤了自己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秋鹜,你乖些。”
最后这句话像咒语一般在脑中炸开,那些纷呈的记忆走马观花从眼前飘过,最后定格在那个惊心动魄的午后。
父亲被人踩着脊梁压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可还是笑着看着密室,密室的暗窗太小了,父亲看不见自己女儿的模样,他只是微笑着无声说着“筱儿,你乖些。”
似乎是哭了,泪水顺着脸颊滴落进嘴里的味道满是苦涩。
她停止挣扎,“穆晋安,如果魏家的罪魁祸首当真是博轼,我要手刃了他。”
怀中的女子恢复了平静,声音却是冷的。
穆晋安拥紧她,“好!听你的。”
“还有,如果你真的要娶我,我不允许府里除了我还有别的女子,你明白嘛!”
这事她不想多费心思,但心里的打算和想法还是要和他说明白,免得闹出些不体面的事来。
不管是魏家还是诚阳侯府,家里的长辈几乎没有纳过妾,这么多年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环境,不想屈尊谁受委屈。
穆晋安下巴搁在她发顶,软软的发丝蹭在他下巴上痒痒的,他抑制不住地弯了唇角,这话他爱听。
“屏大夫和我的想法简直不谋而合!”
——
安虎和安启辙一早就等在营门外,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望外看。
陶桃和几位医者也时不时张望几下。
眼尖地瞧见一队人马往这边来,安虎还没怎样,安启辙已经起身往前迎了几步,打头的正是与穆晋安共乘一骑的安秋鹜。
父女相见,免不了都红了眼。
拉着安秋鹜来回打量,见手脚处还有些轻微的红肿,这位一向好脾气的世子爷难得地生了气。
数落两句,见自家女儿低着头不敢看他,又忙住了嘴,只叫皎月和陶桃快扶着她进去歇息。
走出两步,安秋鹜不禁回头看,迎着风父亲两鬓间多了几缕斑白。
眼一热,她转身抬起头望着安启辙和旁边的安虎,“祖父、父亲,对不起,秋鹜让你们担心了。”
安虎一如既往慈祥地看着她,安启辙却是没憋住把头往外一扭,背对着众人挥手道:“快把二丫头扶回去休息。”
他强装镇定,只是语气中的哽咽让人心中发酸。
不想让众人看见自己失态的模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先前不知道屏凡就是安秋鹜,穆晋安还能面对安启辙,可如今知道了这层关系,面对未来的岳父,他还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远去的安启辙,他吩咐迎出来的各位叔伯先去中军大帐等他一会议事,自己则走到安秋鹜面前先送她回营休息。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掀开帐帘只见安虎正悠哉游哉地等在外面。
他自觉地让到一旁,“侯爷,请。”
安虎却没往里走,打量他几眼,“本侯不是来看秋鹜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安虎点头,“陪本侯走走吧。”
营里秩序井然,操练的将士们看见多日不见的大将军,都兴奋地朝着他打招呼。
安虎看地眼热,想起年轻时也是这般与兄弟们一个营里吃睡,不过几十年光阴眨眼而过,再也找不见昔日兄弟们的身影了。
“你把西北军带的很好,比你父亲那时候强,虎父无犬子诚不欺我。”
穆晋安扫过把守严密的营门,滑过错落有致的营帐再到炊烟渐起的火头房,他在与不在西北军都能守好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他不是比父亲做得更好,而是站在父亲的肩膀上重新担起了这副重任。
“听亲卫说,侯爷带着将士们重新巩固了秋山道的城墙,整顿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