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相悦
,并且与你们永宁的皇帝签订协议,二十年内不犯西北边境。”
穆晋安拢在袖中的双手一紧,“条件是?”
“我需要你支持我坐上族长之位。”
说到此处斋顿眼中迸出奇异的光彩,都说眼睛能映照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这话不假。
穆晋安平静道:“据我所知斋索陀最喜欢的儿子就是你,你只要不犯什么大错,族长之位自然是你的,何需我帮你。”
斋顿摆手,他年轻的面庞渐起一股不符合年纪的疲惫,“阿爹儿子太多了,论长幼轮不到我,论勇猛我也不是最强的,论阿娘...我阿娘只是个普通牧民的女儿;阿爹年纪大了,许多事偏听偏信,若是哥哥们坐上族长之位,我和阿娘必定没有活路。”
争来争去,迟早会兄弟间兵戎相见,血流成河。
穆晋安好笑,“如此说,我更不会帮你了,只要你阿爹一死,你们兄弟互相倾轧,等鞑靼一族血流成河那日,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斋索陀当年就是因为与兄弟争族长之位,大打出手,让西北得以喘息之机,西北的边防才休养生息,稳固了下来。
安秋鹜也不解地看向斋顿,于公于私站在永宁和西北军的角度来说,确实如此。
斋顿没有因他的笑恼怒,反而认真起来,“若是一年前,我也是如此想的。我势薄,能依靠的除了即将与我成婚的耶里一族便是我自己的亲卫,再怎么幻想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西北军。年前,有人联系我阿爹做了一笔交易,当时我大哥也在帐中,阿爹本不同意,是大哥劝阿爹答应那人,如此我便明白或许穆大将军你亦或者未来的永宁皇帝将会是我最大的盟友。”
兜兜转转问题还是出在那人与耶索托做的交易上。
“现在你总可以说,到底是什么交易了吧。”
斋顿眼神在他二人面上流转,“那人欲以半壁永宁江山为筹,邀我阿爹做一场局。”
“什么局?”
“杀昭毅,屠西北,灭永宁。”
扑哧。
安秋鹜刚喝的一口水到底没忍住喷了出来,险些溅到斋顿身上,她连连道歉,做了侯府二姑娘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这么没规矩。
“抱歉,我实在是没忍住。”
斋顿表示理解,“我初次听到时,也如安姑娘这般,只是我大哥和其他几位哥哥似乎当了真。”
“你为何不信?这又与你当上族长有何关系?若是我,便与兄长们达成同盟,将来未必没有入主中原的机会,更别说坐上那把至高无上的宝座。”
穆晋安拿起干净的帕子给安秋鹜擦拭嘴角,眼中满是宠溺。
斋顿已经习惯他二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垂头片刻才抬头说道:“欲望太多只会害人害己。”
“安姑娘说得对,关外的各族多年来生活在荒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空有一身蛮力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智慧,逐鹿中原是我们的梦,可是这个梦太遥不可及了。”
他陷入沉思,说出的话难免有些萧瑟的意味。
“我们虽兼并其他部族,但人口和物资却并不充足,妇孺孩童有时候甚至会成为迁移的累赘被抛弃,我的族人过得并不好。如此,耶里奇才会在攻下秋山道后任由部下抢夺劫掠,他们被那些充足的食物迷住了双眼,被贪婪和欲望迷住了心智。”
“如果继续征战下去,能不能得到中原我不知道,但我的族人会得到苍天最严厉的惩罚。”
“我有野心,也看重我的兄长,可是我知道鞑靼人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安稳与宁静,是团结和修养,我可以带领他们发展壮大,可是我的哥哥们不行。”
一个成熟的领导者可以不够凶狠,但一定要有仁爱的胸怀。
穆晋安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若不是永宁也正值皇权更替的之际,他不会听斋顿说这么久也不会与他谈什么交易。
若他当上族长,西北或许会安宁几十年,但中原与关外这一战迟早会来。
“你想我如何支持你。”
他沉沉地看着被斋顿指出的那片空白区域,眼前之人或许比他的族人聪明几分,但胃口也不小。
斋顿欣喜地把地图摆到穆晋安面前,“把这片区域租借给我们,只要我能带领族人在这里养出最壮的牛马,他们自然会支持...”
“然后让你们休养生息,好再来攻打永宁?!永宁的疆土没有租借一说,你死了这条心。”
穆晋安眼中的冷意太甚,斋顿只得打住。
他虽然体格壮硕,但还是太年轻了。
面对常年领兵的穆晋安,难免有些无力。
“只有让我的族人看到希望,他们才能支持我拥戴我,儿郎们才会跟随我,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大将军总不能让什么都不给,还想和我达成盟约。”
穆晋安卷起羊皮地图,亲手递过去,他的手指节分明宽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