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七神
当听到那个总是来纠缠女神的公子哥的死讯的时候,麻仓叶王非常快乐地决定将他当成是被自己咒死的,天才阴阳师麻仓叶王大胜利!
是的,他根本没有记住神宗无惨的名字,对于这种毫无特殊之处、没有灵力的羸弱贵族,麻仓叶王向来是看不上眼的。当然,藤原佐为不在此列,因为他凭借着在棋盘上把麻仓叶王杀到片甲不留的对局给麻仓叶王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如果说安倍晴明是在战斗实力上碾压麻仓叶王,让他感受到屈辱,那么藤原佐为在棋盘上几乎对麻仓叶王进行了精神操纵,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手的预料之中,从最开始就已经深处泥潭,每一步自以为的解救都让自己更加沦落。
回想起这位棋艺老师人畜无害的微笑,还有他那恐怖的棋风,麻仓叶王小小地打了个寒颤,那些内心深处涌现的小小黑暗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还是高兴一点吧。’麻仓叶王笑了一下,‘那家伙死了,围在女神门前的人一定也会变少的。’
他心里想着:毕竟神宗无惨都表现得那么深情了,连最后的遗言都是请人带他来安倍府,希望死在爱人的身边,现在他尸骨未寒,你们还好意思打扰这段如樱花凋零的爱情故事吗?
京中贵族:当然好意思。
不如说,在身上纠缠了这样传奇的悲恋故事之后,故事的女主人公反而更加受欢迎了(男主人公想受欢迎也没机会了,要见他得去地下五尺),人们越是歌颂这其中的“哀”与“痴”,就越是想要一窥芳容。
与尚且还天真的麻仓叶王不同,熟知京中贵族秉性的安倍晴明早就已经看到了这个结局,所谓风雅正是如此。
所以他只是柔和地、一字一句地为雪莉读着情信,这本应当是贴身侍女的工作,可是当求爱的对象是一位女神,工作自然交由了她最为亲近的神官。
平心而论,这项工作安倍晴明做得不错,他向来是很有一幅翩翩公子风范的,语调婉转,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浸满了浓浓的情意,足以使人心生爱怜。雪莉略为闲散地卧在庭院中,伸出手接随雨而下的落花,就这样静静听着。
雨落在屋檐上的声音、花瓣飘落的声音、竹筒打在地上的声音。
描绘着恋心的声音。
她全部听在耳中。
一整朵红椿随雨坠入雪莉的掌心,她可以感受到花朵柔软却冰凉的触感,可以感受到雨珠顺着自己的肌肤向下攀援。
‘……我还真是入戏啊。’
这么想着,雪莉闭上眼,缓缓地睡着了。
……………………
在这些关于美的声音中,你短暂地睡了一个好觉。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声音并没有停歇,屏幕中的天已经暗了,读完的信纸几乎要铺满庭中,而安倍晴明依然诵读着,声音略带些哑意,语调却依旧动人。
“……愿枕芳香。橘,涕泣敬上。”
这封情信确实足够动人、文采斐然,哪怕是安倍晴明也愿意承认。在信中,橘家公子自述愿化身露珠,坠入芬芳的花朵中;愿化身萤虫,逐月而逝;若得一瞥,愿效尾生,抱柱而死。
‘为什么明明从未见过,却能写出这样的话呢。’
安倍晴明几乎可以说是困惑不解,他就像回到了十七岁的时候,过多得像母亲,不懂人类为何可以做出那样多虚伪的事,现在他想:‘人类为什么会这样轻浮。’
……或许他太过于放纵自己了。
白狐公子将信件合上,掷入水池,在取下一封情信的时候看见女神睁开了双眼,正望着也快要被铺满的池水轻笑:“看来晴明也为我选出了可堪一见的人呀。”
安倍晴明咳嗽一声,笑道:“尽是一面未见即巧言令色之徒,非是良配。”
“我观之,文采风流。”雪莉将手中的红椿抛向安倍晴明,水渍模糊了信纸上的字迹,“却不及晴明也。”
雪莉站起身朝水池而去,雨水不曾沾湿她的裙摆,安倍晴明看着她从池中取出一封濡湿的信纸,不是橘公子的,却比之更不如。
女神又走了回来,那冰冷又干燥的手指将这湿漉漉的、已经完全看不出字迹与署名的纸张递给了他:“我觉得这个有趣,给我写一封这样的吧。”
“是。”安倍晴明恭敬接过,他已经将这里的每一封信与每一个字刻在自己的心里,坦然接受了来自女神地戏弄,“定不辱命。”
雪莉坐回他的身边,语调轻松:“如果晴明不喜欢的话,我换佐为来为我读信如何?我想他应当是会接受的。”
“……藤原君心性单纯,只怕无从适之,恐难担此任。”
“这样啊,那叶王呢?”
“麻仓君天真赤子,许不能知其深意,只知心绪如焚,便将信纸也焚之殆尽。”
看着隐晦说着“只有我是最佳人选”的安倍晴明,雪莉又笑了,她点了一下安倍晴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