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付
紫禁城,太子东宫。
徒煜看着手里的玉簪,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和遗憾,“她说过会回来的,终究还是没能再看她一眼。”
何旺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爷,您不要这么说。”
“何旺,知道吗,那一天是爷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徒煜把那一天藏在心里三十年,他知道就算他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可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想说出来,就算没人信,他也想有人知道,他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她。
“爷——”
“那一天,她让爷见到了母后,母后比那个人说得,还要温柔和善,最重要的是母后对爷的期望,和那个人是不一样。只不过,世事无常,终究还是没能像母后希望的那样,平安喜乐地度过这一生。”
听着听着,何旺脸色大变,慌忙道:“爷,您在胡说些什么?”
仿佛没有听见何旺的声音,徒煜接着道:“那一天,她还带着爷,逛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那里有很多宫里没有的东西,很是好玩;看了护国寺最有名的莲池,那些莲花本来半开不开的,我们一去居然瞬间全开了,很是漂亮;对了,还去了郊外山林,那里有很多的小动物,也不知为什么都不怕我们,很是可爱——”
何旺吓得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爷,求您别说了,别吓奴才。”
徒煜叹了口气,“就知道,没人会信。”
“爷,不是奴才不信,只是——”
“行了,别只是了,不相信就不相信。”徒煜看着手中的玉簪,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只有我知道,这样也很好。”
这时,一阵寒风顺着窗户缝隙吹了进来,徒煜浑身一颤,忍住不轻咳几声。
何旺赶紧从衣箱拿出一件大氅,一边给徒煜披上,一边劝道:“爷,别在窗口坐着了,外面风大,您身体会受不了的。”
徒煜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爷没事,让爷再看一会吧,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闻言,何旺拿衣袖擦了擦眼泪,将炭盆往徒煜身边移了移,又翻出一个小巧的手炉,装上了碳,再塞到徒煜的手里。
“爷,再坐一小会儿,行吗?”何旺恳求道:“就算是为了那位姑娘,您也要保重自己,万一姑娘来了,见不到您,岂不是很伤心。”
徒煜一怔,轻声道:“何旺,如果爷食言了,没有等到她,你说她会不会怪爷。”
何旺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是奴才的错,您一定会等到她的。”
“够了,你要是受伤了,谁来伺候爷。”徒煜将手炉放在窗台上,再看了一眼窗外未开的腊梅,妥协道:“扶爷进去休息会儿吧。”
何旺满心欢喜,“好,好,奴才扶您进去休息。”
徒煜站起来,却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他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就算如此,他也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玉簪,保护着它不受一点损伤。
好在何旺的全部心神都在自家爷身上,一看不对,立即扶住了他,担忧道:“爷,您没事吧,奴才还是去请太医吧。”
徒煜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呼吸,冷声道:“不许去,别让爷再说第三遍。”
“可是,爷——”
正当何旺六神无主时,门口走进来了一个身穿华服的青年。面若冠玉,剑眉星眸,同徒煜有着几分相似,眉目之间却又比徒煜多了几分冷峻和淡漠。
来人正是徒煜的四弟,雍郡王徒燊。
“二哥——”徒燊看着脸色苍白,神情虚弱的徒煜,脸色立刻大变。
等将徒煜安置在床上,徒燊便一脸冷意地看着何旺,怒道:“二哥病得这么重,你怎么从来都不说,本王留给你的人都死了不成,连个信都不会传。”
何旺跪在床边,认错道:“奴才该死,都是奴才的错。”
“对,你是该死。”徒燊冷笑一声,眼底满是狠厉,“如果本王的二哥有个万一,你这个狗奴才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何旺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心下暗自后悔,是啊,万一爷有个好歹,他就是死,也无法原谅他自己。
徒煜缓过神来,哑声道:“阿燊,别怪何旺,是爷不让他告诉你的。”
“二哥,你让弟弟说你什么好。”徒燊一脸的不赞同,其实他明白,别看他二哥是人人称赞的谦谦君子、泽世明珠,其实骨子里非常的倔强,一旦认定的事就决不更改,他没办法怪他,却还是忍不住迁怒。
看着徒煜撑起身子想要起身,徒燊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地扶着他坐起来,又给他身后放了几只软枕,而后踢了何旺一脚,冷冷道:“去门口找苏盛,让他去请太医。”
“不许去。”徒煜看着向外走去的何旺,厉声喝道,却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徒燊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妥协道:“好,不去,我们都不去。”
徒煜缓过气,淡淡道:“阿燊,就让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