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章 痕迹
没见,都有些尴尬。
“投奔你啊。”她说。
随后,她神色平静地跟我讲了这些年的事。我离开新川之后,二姨因为缺了保姆,脾气也差。还没学会说话的郑乾坤只知道哭。因为拿了我升学宴的礼金,姨夫又在外面喝酒赌钱,没多久就输了精光。那时郑迪莱还在上初二,每次放周末从学校回家就要挨一顿打。
“有时候我特别生气,他们想打的是你。可是你跑了。”郑迪莱站起身,过来坐在我这张床上。
后来她上了技校,学美容美发,读到一半跟着同班同学一起退学,跑到南方打工。堕过一次胎,“知道怀孕的时候我特别害怕,不是怕疼,也不是怕别的,是怕自己变成我妈。”后来回到新川,二姨给她说亲,“男的刚离婚,带着三岁的小孩。我看够了小孩。后来,家里就着火了,郑乾坤哭得很厉害,不过很快就没声音了。”她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趣闻轶事。
“还恨我吗?”我问。
“恨。恨你走的时候没把我带出去。”
她往上蹭了蹭,就这样枕着我的大腿。在她小时候,我们经常以这样的姿势蜷缩在一起,来躲避醉酒后的姨夫和乱摔盘子的二姨。
“姐你还记得吗?”她拿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我爸那个肥猪脖子,你就是这样把刀横上去的。”原来我起了杀心的那天,郑迪莱都看在眼里。至于那场火灾,我并不去细想。如果生存的代价就是杀戮的话,问罪也不该只向我们。
我和新川,郑迪莱和新川,从此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