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尽头的走廊
秦月全想明白了——难怪电梯会停在七楼。
那个三人讨论组里,其实就她自己一个活人。
它们俩一唱一和的演了场戏,想把她给骗出去杀掉。
如果是一个不忍心看着张清送死的人,很有可能会在对方不回消息的情况下冲出去阻止惨剧发生。
可惜秦月没那么善良,没让它们得逞。
于是,当乔晶敲门的时候,张清便以为自己有了新的猎物,一直热情回应,直到它听说旁边还有一个秦月。
它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再伪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因此只能当场变脸——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
秦月早就防备着它了,本来还想看看它到底还要怎么编故事,一看门突然打开就知道不对劲,立刻拉着乔晶跑了。
乔晶被她拉着跑了几步也反应过来了,两人头也没回,以最快速度向前冲去。
可是……
明明是条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笔直走廊,她们却无论如何都跑不到底。
就好像脚下的路变成了一条无限循环的传送带,怎么奔跑都只是原地踏步!
乔晶率先回头朝后面看了一眼,吓得脸色大变,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啊啊啊啊——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秦月听她叫成这样,皱了下眉,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那两个地方的规则都有不能大叫,既然现在可以确定张清不是人,那她之前大叫可能就是为了让他们以为规则是假的。
所以这条规则一定是真的。
那么乔晶……先不管这个,到底是什么那么可怕?
她好奇地回头望去,看清身后情形时,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正常的走廊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扭曲了,那扇自动开启的防盗门被扭到了正中间,门已经开到了最大,内部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而本该硬邦邦的地面,却像面条一样软绵绵地扭来扭去,尽头则通向了那扇大门。
两侧洁白的墙壁也完全变了模样,从天花板顶部快速渗出了黏糊糊的液体,红白交杂——就像裹着血丝的浓痰,很快布满了肉眼可见的整条走廊!
恶臭的味道令人作呕,墙面时而鼓包时而下陷,像条长长的、恶心的肠子一样蠕动着。
在秦月看过去的几秒之内,敞开的门不断地变幻着形状,有时候是长方形的正常模样,有时候却像是一张咧开嘴角发出邪笑的大嘴。
不断变形的地面也从坚硬变成了软绵绵的肉感,她们踩在上面跑得越来越吃力,乔晶甚至差点儿就崴了脚。
它犹如从一张嘴里伸出的长舌,卷着两人持续后退,明明在向前奔跑的她们,却离那张黑色的大嘴越来越近。
墙面上的恶心黏液已经顺着墙壁蔓延到了扭曲的地上,鞋底一旦踩到它就滑腻得连路都走不动。
而天花板上的黏液也一直在向下滴落,两人头上身上都不可避免地被滴到了很多。
乔晶嗅觉灵敏,承受的痛苦比秦月高得多,一边尖叫着往前跑,一边恶心得直干呕,连眼泪都呕出来了。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危险的是,这些黏液好像具有腐蚀作用。
秦月感觉身上所有被滴到黏液的地方都在隐隐作痛,抬起手臂一看,发现胳膊上已经有一小片皮肤被溶解掉了,露出了没有血色的、泛白的肉。
也许这个地方真的变成了什么东西的内脏,它正在一点点消化掉她们。虽然黏液的腐蚀性不强,可如果一直待在这里,她们迟早会变成两具白骨。
可不论两人怎么跑,还是离终点那扇门越来越近了。
秦月眯了眯眼,瞬间做出了决定。
她干脆停下来,站在起伏不定软绵绵的走廊上,转过身盯着那扇正发出邪恶笑意的大门,任由脚下的“长舌”将自己一点点的带向它。
在那道门里,她似乎隐约听见了一道悠远苍凉的笑声,神秘又诡异,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
“秦月……跑啊!”
乔晶发现她停了下来,一边跌跌撞撞地继续挣扎,一边回头冲她大喊起来。
秦月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大门,摇了摇头:“没用的,逃不掉。但你要相信,既然是游戏就一定有破解的办法,哪怕触发了错误规则——也绝不是必死的。”
就像之前她遇到黑猫的时候,喵喵叫是错误的,驱赶它也是错误的,但她都做了。而正确的破局方法就摆在那里,显而易见——只要为受伤的“猫”包扎好伤口就够了。
那么现在呢?
永无止境的奔跑,不断扭曲起伏的走廊,腐蚀身躯的黏液……还有黑乎乎什么都看不见的、大开的房门。
摆在这里的全是看得见的“危险”,唯有那道看起来最恐怖的门后,藏着的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