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惊马
事,麻利摘你的莲蓬。”
褚朔采着莲蓬,可管不了那双狮眼,总忍不住瞥向凉亭。
施怜缠着朱轩喂鱼,余光瞥见苏黛坐在一旁,淡然欣赏湖面景色。“表哥你耍赖,昨天答应要带我去买首饰,今儿就不认账了?”
朱轩笑着应承:“答应你的自然不会赖掉,”他扭头对着素带苏黛说,“你对江都城熟悉,哪个铺子的头面精致些?”
小杏子暗暗咬牙,苏黛慢声道,“凤翔阁里的金饰好看,绿绮楼里的玉饰好看,端看施姑娘想要哪种?”
对上这双镇定自若的眼睛,施怜眸子微微一闪,看着苏黛头上的金簪子说道:“金首饰太俗气了,那就去绿绮楼吧。”
两人并袖在前面走,看着像是一对璧人,
跨着台阶从凉亭走下来,苏黛慢慢跟在后面,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出来的时候,妹妹见不着人影,怕是偷偷跑到城西牢狱,心里又厌烦今日的情势,正要推拒回家。
忽然一声马的嘶鸣,一匹棕色的马似是受了惊,直直地朝着这边狂奔了过来。
施怜吓得缩到朱轩怀里,朱轩下意识护着她缩到了凉亭柱子后面。小杏被俩人大力推搡,站不稳绊倒在地。
苏黛回头,马已经近在咫尺,她看见高高扬起的马蹄,马嘴热气似乎喷在脸上,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时一匹黑色的马斜冲过来,这匹马高大异常,凶狠把棕色马撞倒一旁,苏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铁臂紧紧的勒住腰身,扔坐在马上。
苏黛呆愣愣地坐在马上,俯身看见缩在凉亭柱子后面,搂抱在一起惊愕的男女,一时间五味杂陈。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苏黛低声说道:“谢谢公子相救。”
远远看着,褚朔只觉得口干舌燥,心中小鹿乱蹦。
等温香软玉抱在怀里,娇软的触感,沁人的馨香,清润甘甜的嗓音,让他觉得如同一阵闪电劈了灵盖骨,噼里啪啦闪着光,连话都不会说了。
苏黛看了看距离地面的距离,她侧着身子跳不下去,无奈说,“还请公子先下马。”
苏黛估摸着,等他下去了,她踩着马鞍也能跳下去。
褚朔低垂着头,看着她端庄的外皮被打破,露出呆愣愣的模样,就像他在山间打猎时,被吓傻了的小兔子软萌可爱,原本粗犷的铁汉,竟然泛起一股陌生的怜爱。
“好,”褚朔抱住着她的腰身,从马上提下来,稳稳地放到地上,才放开铁钳似的手臂。
苏黛瞪圆了眼睛,脸一下红了,这人太轻浮了。第一回抱她的腰是情急之下,这回下马掐着她的腰,这算怎么回事啊?
粗壮手臂热滚滚的,在腰上留下隐隐热灼的痕迹,苏黛羞愤难耐,扭头便往回走。
褚朔不解,正要打马去追。
朱轩护着施怜躲在柱子后面,本还忧心苏黛,可看她与男子亲密的模样,心里顿时不舒服了。
朱轩上前拦住,“方才壮士仗义出手,救了我未婚妻,这是一点心意。”话说完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动作轻佻。
褚朔收敛笑容,锐利的眼眸扫了他一眼,马鞭拨开他的手臂,打马走了。
朱轩顾不得施怜,快步追上苏黛,“刚才太过惊慌,没来得及拉住你。你也是,为何不自己下马,还要人抱?”
苏黛沉默不语。
朱轩察觉说话过了,声音放低:“你我已经定亲,我自然不希望别的男子亲近于你,方才话说得重了,你别放在心上。过会儿去绿绮楼,你挑上一套好的头面。”
小杏子揉了揉酸痛的腿,走了过来,听见朱公子的话,心中更气,这是拿她姑娘当什么人。
苏黛深吸一口气,“我身体不适,先回府了。”
不等朱轩反应,苏黛提起步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东厢房,苏黛倚窗发呆,小杏子则一脸气愤:“他们今儿太过分了,自己不检点,竟还怪在姑娘头上。”
苏黛回头叮嘱:“今日的事,不可外传,更不要告诉爹娘。”
这桩婚事是老一辈定下来的,原本苏家和朱家都是江都一带的官宦小家,几十年比邻而居。
后来朱家投靠上殷府,殷家这一辈出息,又出了个妃子,日子蒸蒸而上。朱家也跟着水涨船高,朱轩的父亲前年坐到了刺史的职位。
而父亲仅仅是诸曹官下面的司户参军,两家官位差距越来越大,朱家难免轻视。
男大当婚,女的当家,朱轩品行尚可,读书才学算是拔尖的。这门早定好的婚事,苏黛顺其自然认下了。
且如今,江都官场错综复杂,波澜频起,她的婚事若出了岔子,怕是会影响到父亲官途,暂且这样吧。
嫁谁不是嫁,吃饭穿衣,相夫教子打理后宅,嫁谁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眼下朱家表妹麻烦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