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以正义之名的罪恶
的钥匙没被拿稳,就这样结实地摔到了地上,在略显封闭的楼梯间回荡着清脆的声响。
千岛鹤尽力忍住那从四肢百骸的经络当中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痛感,弯下腰,尝试将那把钥匙捡起来,但一连试了四次,都没能成功。
头很晕。大脑就像是被什么异物搅动着,眼前的景象仿佛在闪烁一般,一会儿是黑白的,过了一会儿又恢复正常了。
“咔嗒。”
听觉依旧在奏效,在那一声开门声之后,视力也重新恢复了清明。面前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帮千岛鹤捡起了那串钥匙。
千岛鹤抬起头,发现面前已经半蹲着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
诸伏景光。
黑发蓝眸的青年应该是刚才赶去完成了他自己的狙击任务,身上还带着一股硝烟的气息。然而与他周身那似乎已经被定格住了的血腥气和冰冷的压迫感不同,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在他那湛蓝色的上挑眼中,尽是关切与担忧。
……到底是狙击手啊,哪怕是再细小的动静都逃不过他卓越的洞察力。
公寓房外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窃听器之类的小物件,他们也不能开口进行些什么交流。诸伏景光只是动作很轻地又将钥匙塞回了千岛鹤的手里,站起身来,把她拉进房门。
房门落锁,再次例行检查室内的安全。
诸伏景光然后又快步走去储物柜,拉开常备的医药箱,各种药品——普通的伤药、不普通的肾上腺素……都整齐地排列在内。他轻车熟路地拿了棉签、碘酒和绷带等,直接叫住了千岛鹤:“快过来上药。”
千岛鹤看着爱人那心疼且担忧的眼神,自己的心中也没什么底气。毕竟,单说外伤的话,她身上那些伤有些还真是可以避免的。说到底就是她太大意了罢了,还拉着诸伏景光替她担心……
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千岛鹤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向诸伏景光走了过去——
然后直接被对方按在了沙发上。
“别动。”
诸伏景光轻轻叹了一口气,拧开药瓶就开始给她上起了药。
他的力道很轻,就算是千岛鹤这种感官异常敏感的人,也没觉得有多痛——她甚至有些怀疑他也是不是也受伤受成日常习惯了,所以这上药技术才那么娴熟……只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无论是诸伏景光还是苏格兰威士忌,都一向待人温和,但他对自己却从未心慈手软过。千岛鹤觉得诸伏景光跟她应该也是同一类人:如果真的受伤了,由自己来处理的话,估计动作会比正常医生再粗暴个十几倍吧……
痛点怕什么,伤都已经受了,再痛其实也就那样。动作粗暴点,至少效率高啊——说不定还能马不停蹄地再去处理下一个任务呢。
但如今诸伏景光的动作却不是这样。他上药的手法很轻很柔,仿佛动作幅度稍大些,便会伤着面前的爱人。
从眉骨,到肩侧……原本刺痛无比的伤口遇到了冰凉的药液,这本该会产生一股更加可怕的疼痛浪潮淹没这具躯体,却突然就被一阵温柔的力道抚平,只剩温暖。
诸伏景光似乎是害怕她太疼,甚至还伸出一边手,与她十指相扣。爱人的温度顺着十指的指尖,一点一点传递到了千岛鹤的心脏,好像汇成了一小股酥麻的电流,隐秘且暧昧。
良久,千岛鹤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快点啦,我又没那么脆弱。让你熬夜帮我上药就已经够不好意思了诶,你不会还想通宵帮我把那些被流弹划出的小伤口也处理了吧?”
正在上药的手的动作一顿,诸伏景光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千岛鹤一眼,湛蓝色的猫眼当中比之前又多出了几分无可奈何。
“我记得你的感官好像比常人要敏感得多?你是想告诉我……痛觉不被包含于此?”
“……其实,还好?”千岛鹤眨眨眼,暖金色的眼眸当中有些心虚,她只能急忙为自己找补,“虽然是有这一点小缺点没错啦,但是对感官灵敏度的提升也给我带来不少好处啊。我对战局的把握……甚至是你们这些山地大猩猩的加强plus版哦?”
……山地大猩猩?诸伏景光突然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所以,这就是在群殴当中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原因?”他的语气不受控制地稍微沉了些。
虽然这对他们来说确实不算多严重的伤,但千岛鹤这几天状态的不对,他可都是看在眼里。她的痛觉应该比常人更加灵敏……更何况,要真是按照诸伏景光的想法来的话——
他希望她永远不要受伤。
一点都不要。
面前的诸伏景光差点就要冒出属于苏格兰威士忌的森森黑气了,千岛鹤却依旧快乐地选择性无视对方的怨念——换句话来说,其实就是心虚。
她反而扬起了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看向自己面前那黑发蓝眸的青年:“但是,这是有价值的不是吗。”
千岛鹤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