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城下
李元吉的病一直拖了许久都未见好。我也一直在为他担心,丝毫不知道外面的情形。若不是那战局实在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刻,我恐怕还始终不会知道外面的局势。直到那天守城的副将心急火燎地入府求见李元吉,我才知道,原来突厥已经兵临城下了。
说起来,突厥一直就是这晋阳城的最大威胁。此时突厥的颉利可汗方当盛年,野心勃勃,一直在窥视中原的大好江山。原来李世民等人在的时候,突厥便屡屡进犯,却从来也得不到好处。这次,怕是趁着我们城内空虚,突厥兵大举来袭。如此大规模,怕还是近年第一遭。即便李元吉童鞋没病,他也不见得抵挡得住,更何况他此刻病得啥都不知道呢!靠,本来还以为留在晋阳会安全点儿,现在看来,生逢乱世,天下真是没有一处安全的土地!这正是——借用射雕里面张十五(是叫这名儿吧?)的话说,宁为盛世犬,莫为乱世人哪!你说我穿越吧,反正都是穿,干嘛不等到唐朝建立以后,太平盛世的时候穿呢!
怨天尤人了一阵,我也实在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指着李元吉是肯定不行的了,带兵打仗我是一窍不通,虽说大学里面也学过军事理论,也是考完试就忘得一干二净。况且这纸上谈兵和实战毕竟不同哪!眼看形势越来越危急,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说带着小秋逃跑吧,一来这太不像话,将来要真做了皇后那可是人生一大污点,二来(其实也是最重要的),是此刻晋阳城已经被包围了,我们想跑也没处跑去。
想想看,我读的历史书虽然不少,人家关心的都是李世民童鞋那支军队,怎么打虎牢关啊之类的,这边儿晋阳老巢可没人管了。但是别人不管我可不能不管啊!小命攸关呢。
想来想去,我觉得现在只有议和这一条路了。历史书上看,咱们对付突厥啊匈奴啊的传统手段不就是议和嘛!又是嫁公主又是送珠宝的。可惜,我们这儿一来没珠宝可送,财政大方向都给李世民他们充军饷了,二来也没公主可嫁——你说把小秋嫁过去吧,我就是舍得人家还不见得肯要呢。这和怎么议,倒也真是颇费脑筋。
思忖已定,我召来守城副将,细细说来议和的构想。不忘强调我们非是示弱,只是为了天下百姓的疾苦,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当然,我不忘记抓住一个大方针,就是议和一定要在不损害对方利益的基础上,让我方利益最大化(谁让我是学经济出身的呢。。。)至于议和的具体条款,则由全体守城将领一起商讨决定,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容置喙(其实是怕事后落埋怨)。。。看着副将领命而去,我才算放下一半心。
过得几日,派去议和的人那里传来消息,条约基本谈妥,只是我方不得不做出很大让步,每年将向突厥进贡大量金钱玉帛等等。一听他们要的数字,我真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靠,有这么狮子大开口的吗?这不明摆着是趁着我们城内空虚,趁火打劫嘛!我倒是无所谓,要让李世民知道了,不掐死我才怪。想来想去,我只得提出,亲自去见见那突厥可汗,看看是否能让他们少要点儿东西。想想我们学经济的,negotiate和心理学可是大学里的必修课。我就权当那劼利可汗是我未来的客户,来一次社会实践好了。。。。
思忖已定,我让副将与突厥方面再次约定谈判的时间。接着就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来易容打扮——想想我在古代的几次女扮男装,都被人识破,这次可千万不能再露出马脚了。我让小秋细心地帮我梳起男子发髻,加上束发金冠,加粗眉毛,打上浅棕色粉底,用绷带紧紧束起胸,还细细剪下一缕头发,粘成了嘴边的短须。穿上一袭青布长衫,对镜一照,除了个子低了点,整个就一翩翩浊世佳公子嘛!自我陶醉了半天,我也不禁叹道:“可惜我个子太低,要是有紫楠那1米75的模特儿身材就好了,那岂不更像男子?这古代也没个10厘米的高跟鞋么?”
“怎么没有?”小秋撇嘴,“就怕你不敢穿!”说着她跑出门去,不一会儿提着一双鞋底极厚的木屐进来,笑道:“这还是上次出府时我看着好玩儿买的。买来就没再穿过,穿着这鞋干活也忒难受了点儿。你倒是可以试试,就怕你崴脚。”
我大喜,忙取过那木屐穿上一试,大概也就跟穿着高跟鞋的感觉差不多,虽说不怎么舒服,却也不影响走路。再次站到铜镜前,我大是得意:“怎么会崴脚?我又不用走多少路,议和时大半时间还是坐着,这下子谁还能看出我是女儿身?”
别说,这么乔装打扮一番,我那点小孩心性被勾起来了,本该有的紧张无影无踪,恨不得立马去见那帮突厥人,来实践一下自己是不是能瞒天过海。为了保险起见,我又用了一天时间来大喊大叫,唱歌唱戏,骂天骂地,硬生生地将自己还勉强算是清脆甜美的嗓音给喊得嘶哑。这下子,谁要是还能认得出我是女的,我可甘愿割脑袋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