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徐语海，是不是我的爱，把你害死了？如果我不回来，如果我不对你说那些话，你就不会飞过太平洋，去到哥伦比亚，最后把自己永远留在了那里。

徐语海，你在水里，能感受到我的泪吗？我常常躲在无人的角落哭泣，在无眠的深夜哭泣，因为你，你会不会心痛？难道我们的遇见只是为了分离？在最美好的年纪分离。难道世间所有的美好，只是为了衬托出命运的冷酷？

似乎没有答案，像风吹动云，翻山越岭，飘洋过海，流年落月，不为答案，也找不到答案。

宋泽文开一辆沙砾色保时捷敞篷跑车。非常准时，六点整到达，不早一分，不迟一秒，像七点整准时开播的新闻联播。语冰亦相当准时。

她拉开车门，坐上副驾，抬头看看头顶铅灰色厚重的云层，不禁失笑，“这种天气，宋泽文，你竟敢开敞篷车。不怕明天上头条，标题硕大：逗逼土豪暴雨中开敞篷。”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把自己给逗乐了。

“把蓬升起来就好了。”

“意外总在你以为不会发生的时候发生。篷子总在你想升起来的时候升不起来。”

“你经历过？”

“有过一次，终身难忘。”语冰想起在国外，自己开敞篷车兜风，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突然落下豆大的雨，关不上车篷，她只好表情淡定，满脸雨水地在大雨中开车前行，不回应路人好奇的眼光。

语冰把当时的情况讲给宋泽文听，听得宋泽文笑出声。

“我是不是很逗，像个不合时宜的逗号，是不是？”

“我喜欢。”宋泽文说。

“你好肉麻。”

“那你喜不喜欢我的肉麻？”

语冰吻他一下，“你在别人面前也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可能？”

语冰笑，“我们不要去市中心那块，路上车子比蚂蚁多，乌烟瘴气，用不了十分钟，我们两个得老十岁，尘满面鬓如霜。”

“不会去那，开敞篷，主要为兜风，要去那种偏僻点的，风景好点的，人少点的地方。”

英雄所见略同。

凉爽的风里有一股微微的劲道拂过她的鼻尖鬓角，入目处，碧草如茵，绿树葱茏，繁花似锦，语冰心情舒畅。

在国外，天天早上有男生接，晚上有男生送。最夸张的一件事是，有个男生连续几周在她楼下，弹吉他，唱情歌，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抱怨语冰铁石心肠。

后来，邻居实在不堪忍受噪音折磨，召来警察，把那个男生轰走。语冰已记不清那男生的长相，以及他当时弹唱的曲子，只是，现在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来，觉得异常浪漫。

以后不会再有青葱男生固执地站在她楼下，深情地弹吉他，唱情歌，用这种笨笨的，纯纯的方式追求她。

生命中美好的东西，最终会一点一滴串成一条熠熠生辉的项链，陪伴着你前行。怀念从前的美好，珍惜现在的拥有。

“隔壁市有个很大的深山水库，带你去那吃真正的水库鱼头。”宋泽文说。

“你记得啊。”语冰说。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她提议去吃鱼头，被他很不客气地否了。

宋泽文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回到云溪，天空变得清明，已是月朗星稀，灰色厚重云层不知被风吹到哪里去了。宋泽文开车送语冰回家。车子直直开过她家雕花铁门，向前驶去。

语冰笑着提醒他，“你这是要把车子开到月亮上去吗？”

宋泽文偏头看她一眼，“嗯，去问嫦娥要杯桂花茶喝喝。”

语冰笑。

车子一路开过去，开过一千米，转个弯，才停下来。两人都没有动。月亮将光辉静静地洒在他们身上，翠绿的香樟树苍劲茂盛，在月下，变成了墨绿色，凝固的墨绿色。

静默了一会，宋泽文推开车门下车，他绕到语冰这边，拉开车门，微微俯身，伸出一只手，语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下车。

气氛很迷幻很暧昧。

“跳支舞？”

“你会？”

宋泽文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在月下翩翩起舞，舞姿曼妙，有若游龙惊凤。四周有迷蒙的薄雾袅袅升起，虚虚笼在草丛上，灌木丛上，和高大乔木枝桠上。

跳完舞，语冰后退一步，身子抵在车盖上。

他没有放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目光如炬，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她的皮肤雪白，在月色下，有淡淡光华流转，睫毛浓密卷翘，嘴角弯弯，像噙着一朵形状姣好的浪花，既清纯又妩媚，眼睛里洋溢着欢乐的笑意，精致漂亮，就像她小时玩的芭比娃娃。

他把脸凑近她，轻轻地说，“我们结婚吧。”呼出的气息，拂在她的脸颊上，酥酥麻的痒。

语冰露出浓浓惊喜，墨黑的眸子，如珠似宝，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