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地上的石砾抖动着,百里外远处扬起一片灰尘,马蹄声愈来愈进。
传闻叶国公是靖祟一战的护国功臣,叶国公的长子、第四个孩子皆在靖祟一战中战死,第三子失去了一只眼睛。无上皇念叶家护国有功,将整个岭南划分给了叶家,立叶国公为岭南王。叶国公年迈无力管辖岭南,便退位于自己的小儿子。
岭南在过去被称为蛮夷之地,叶家去了岭南,硬是将岭南变成了海港,经商纳税,训练海军、骑兵,即可入海击败海寇,亦可北上护卫皇城。叶家也是唯一可以携兵入皇城的外姓王。
一眼望去,一只千人军队慢慢向皇城驶来,银色甲胄军坐在头戴银制护具的马匹上,一群红色马匹簇拥着一匹白色马驹。
待他们行得近些,容容月看得清楚,白马上坐着一位老者,老者身穿玄红相间的常服,满头白发,老人炯炯有神,看不出一丝老态。老者旁边的马匹上坐着一人,这人身穿饿黄色群聚,相较于皇城女子繁琐的裙裾更为简便些,她的肤色不似皇城女子哪般葱白色,偏向这个季节田野里麦子的颜色,她笑容灿烂,就像把太阳锁在身上一般,这人与司南弋画里的人有几分相似,但又不是很像,想必她就是岭南王的女儿,琉璃郡主。
马匹停在三米之外,叶琉璃跳下马,跑了过来:“代盏呐?”
司南弋应道:“听说你要来,早跑了。”
“去哪了?”
“估计去哪里装渔夫去了。”
“多谢。”叶琉璃将将怀里的两只竹鼠扔给容容月:“帮我照看一下它们。”话音刚落,叶琉璃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容容月看着怀里鼓着腮帮子,爪子拿着花生米的竹鼠,吓得汗毛竖起,一抖擞将竹鼠扔进了司南弋怀里。
两只竹鼠好像认识司南弋,在司南弋怀里乖巧的躺着吃花生米,司南弋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抚摸它们。
左丞司礼走上前,扶着叶国公下马:“岳丈一路辛苦。”
叶国公拍了拍司礼的肩,笑道:“你小子几年没见,依旧这么健朗。”
司礼应道:“岳丈见笑了,我整日被朝政折磨,早就不如以前了。”
叶国公道:“你小子还是像从前一般,不爱上朝,哈哈哈哈。”
司礼哈哈大笑一阵,引着叶国公来到司南弋面前。
叶国公看着司南弋:“你小子是跑哪里玩去了,又把腿给折了?”
容容月瞧着司南弋,担心司南弋乱说,所幸司南弋饶她一次:“前几日去摘槐花不慎摔下槐树折了腿。”
叶国公笑道:“这小子自小就爱吃槐花,六岁那年你跑到南街一户人家里,连夜偷了别人的槐树,种在自个院里,现在又摘槐花折了腿,恐怕你上辈子是个槐树精。”
去南街一户人家偷了槐树?那年家里遭了贼,钱财不偷,将院里的一颗槐树偷走了,为此容容月伤心了好久。原来这个贼就是司南弋。
叶国公打量着司南弋身边站着的小丫头,笑道:“小丫头眼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弋儿有福了。”
司南弋冷不丁来了一句:“除了吃得有点多,其余都很好。”
叶国公踢了司南弋一脚:“能吃是福,你小子懂什么?”
等在一旁的公公上前打断二人的对话:“皇上为您在皇宫设宴,还请您移驾皇宫。”
叶国公摸着肚子言道:“一路行进,也有些饿了。”
叶国公转身对身后的铁骑说道:“琉璃随我入城,你们驻扎在城外。”
“是。”铁骑齐声应道。
“琉璃跑哪去了?”叶国公环视一圈,也没找到叶琉璃。
“去抓代盏了。”司南弋应道。
叶国公叹息一声:“这孩子。”
叶琉璃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寻到断桥,环抱双臂站在断桥上看着小舟上躺着的人,等待小舟驶来。
舟上堆了些新摘的莲蓬、荷花。代盏翘着二郎腿惬意的的躺在舟上,用荷叶盖着头,手指上拴着细绳,细绳的一端套着鸭子,鸭子伴着小舟游泳。
小舟缓缓驶向断桥,叶琉璃愁准了时机,一跃而下。代盏没有意识到危险,继续躺在舟上。
叶琉璃落在舟上,掀开代盏头上的荷叶,温柔的笑着。
代盏睁开眼,看见叶琉璃的笑脸,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赶紧翻了个身,准备起身溜走。叶琉璃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抓紧他的衣领将他摁在了甲板上。
代盏抽出断剑指向叶琉璃,趁着叶琉璃躲避的空档,腾身跃起,收起手中的绳子,将鸭鸭抱在怀里。代盏挑起船上的荷花抛向叶琉璃,叶琉璃拿起腰间的鞭子打向荷花,荷花被割成碎片,粉色的荷花在空中飞舞。代盏趁机飞向断桥,叶琉璃右手一抬抓住代盏的脚踝往后一拉,重重摔在了水里,水花四溅。
叶琉璃将鞭子套在代盏的脖子上:“还跑吗?”
代盏抱紧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