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
晨起,袁佩善懒散地坐在妆台,歪着脑袋对着镜子,漫不经心地端详自己的容貌。
素手滑过肌肤,确认这张娇嫩的脸庞没有出现可怕的皱纹后,才满意的扯出一抹笑。
侍女浣云给她细心梳妆,她百无聊赖的端起一杯茶,吹了吹热气后,轻声说道:“昨夜,至尊宿在周府了?”
“回夫人,昨夜至尊突然造访周府,之后同中护军密谈书房,再然后就是留宿在周府,直到晨起还在府内用了朝食才离去。”
声音从屏风后站立的一个倩影传出。
“可听到些什么。”
“回夫人,中护军的书房单立于一处院落,没有乔夫人的允许,轻易不得靠近。”
袁佩善回过头对着屏风后的人影说道:“周瑛呢?至尊去了周府,有没有单独见周瑛?”
屏风后的人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算单独会面,瑛女郎亲手做了些餐食,煮了一盏沉香熟水送去了书房,待了半晌后就出来了。”
“啪”的一声,袁佩善把手中的茶杯一摔骂道:“哼,周瑛这个小蹄子平日里对一众女眷冷淡的很,对至尊倒是万般殷勤。竟没看出来还能舍下身段,洗手做羹汤。我可真是小瞧了她了!”
侍女浣云早已习惯袁佩善对周瑛的怒火,不慌不乱的梳发髻,倒是屏风后的人被袁佩善的骂声吓得脸色煞白,额间露出一层薄汗。
“周瑛新岁八月就要及笄了,趁此之前再不处置了她,待她真嫁来侯府,我被压过一头,要想再帮你可就难了。”袁佩善长叹一声。
屏风后的人愕然地抬起头,对自身命运的焦急和担心加重了些。
若是周瑛真嫁来侯府后,这辈子恐怕难有出头之日,她必须在此处分水岭中,借袁佩善的力量扭转自己如今寄居人下的处境。
想到这猛然间跪倒在地说道:“夫人,婢子定会竭尽全力。”
“本夫人也是瞧你可怜,想帮衬你一把。你一个落败士族的庶女,嫡母兄长都不待见,想熬出头太难了。难道此生真甘心做个侍候人的?”
“婢子不甘心!”口气中带着几分怨恨和冷嘲。
“不甘心就对了,本夫人就喜欢你这不甘心的心气。即无家世帮衬自己,那就得靠自己。”
“若得夫人照拂,真出了泥潭,此生定当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屏风后的人跪倒在地就是磕头谢恩,宣示对袁佩善的忠诚。
袁佩善望那人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对身边的浣云冷冷说道:“你说她可怜吗?”
浣云一怔:“夫人给她指明了一条荣华富贵的路子,就不算可怜。”
“那你说谁才可怜?”
“婢子觉得谢夫人才是最可怜的,玄观老妪的一句话就葬送了至尊对她的宠爱。”
袁佩善冷笑一声,目不转睛地望向不远处的铜火盆,里面的红碳火劈里啪啦的作响。
“可怜的是至尊,坐拥江东又如何,娶了世家女子又如何,到头来娶的这些女人没一个是真心对他的。枕畔之人都在算计他,同床异梦难道不可怜吗?”
浣云听袁佩善这番近乎发疯似的言语,忙不迭地疾步上前关紧门窗,以免隔墙有耳被人嚼舌根子。
“她留下的革囊呢?”袁佩善问。
浣云连忙把革囊呈上,见袁佩善漫不经心的打开后,一张素帛紧紧塞在里面,展开后发现素帛上画的似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背影。
身形伟岸,素纶巾束起的黑玉乌发,身着月白色素面细葛布直裾。
袁佩善一双眼睛从疑惑到莹莹发光,心底渐渐产生一股难以压制的激昂和兴奋。
“走,咱们去瞧瞧徐夫人,好些日子没见她了。”
春寒凌冽,寒气已渐渐离去。
日子像是流水般平淡地度过,周瑜回到柴桑整顿兵马,训练水军。孙权经常几大箱的衣裳送至周府,惹得外人分外眼红。
周府内的生活又如往昔一般,周瑛为了攒够小金库前往益州寻到赵直,拼命画画。
劳累多日在料峭春寒夜得了风寒后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多日,得亏乔容清悉心照料才勉强恢复了精神。
几点雨声,却被春风挡住而听不到了,天上的月亮积有云层而朦胧不明。
周瑛几日间都虚弱的起不来床,以至于去平青馆取画金都托黄媛独自前去。
屋内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像是有一层隔膜横在自己眼前,身体的沉重让呼吸都变得困难,脑袋沉沉的看什么都是虚妄,唯有心跳声还能清楚感受到,除此之外一切都像是悬浮在空中。
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周瑛的嗅觉被强制开启,难闻的药味不停的钻进鼻子里和脑袋里,更让人厌烦。
周瑛被薜荔扶起喂药,汤匙刚至唇边,她问道:“阿姐还未回来吗”
薜荔突然停住手回道:“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