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打一耙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三天,桂卿早早地就赶到马玲的屋里继续去堵着这个娘们。结果她见了他不仅一点慌张和愧疚的意思都没有,而且还像没事人似的夹枪带棒地旁若无人地和他开了几句不咸不淡的无聊透顶的玩笑,说了几句让他感觉无比恶心的闲话,搞得他恨也不是,恼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因为无论他怎么样表现,都会掉自己的价,丢自己的人品。正所谓好鞋不蹅臭屎也,他真不愿意和她这种烂人纠缠,今天的事也是没法了才这样的。
“小张,你慌什么的?”她若无其事地说道,“不急!”
她一边起身去会议室参加点名,一边继续厚颜无耻地说道:“你的事嘛,好办得很,又有什么难的?”
在大会议室里统一点完名之后,宪统像押解犯人一样随着马玲就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她面对宪统和桂卿的双重逼视,尤其是宪统的逼视,不仅仍然没有任何愧疚和打算解释的意思,而且还自顾自地拿起茶杯去洗刷间刷杯子去了,她这一去就是十来分钟,比平时上趟厕所的时间都长。等她磨磨蹭蹭地撇愣着两条狗腿回来之后,又不慌不忙地往杯子里装好茶叶,像神妈妈下神一样慢慢地倒好开水,接着又出人意料地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卷卫生纸来,公然撕下一大截,摇摇屁股去上厕所拉屎了,一看就是多年养成的旧习惯了,坚决不在家里拉早屎。
“懒驴上套,不屙就尿!”宪统对着桂卿小声地骂马玲道,他也知道这句话非常适合她,“人事政工,人事政工,整天一点人事不办,一点都不公正,她还天天腼着个死脸人五人六的!”
“行,咱哥俩等着呗。”桂卿无奈地叹道。
大约二十多分钟之后,即使便秘的人时间也足够了,马玲才甩着柔嫩细滑的狗爪子回到了办公室。她一屁股坐定之后连脸眼皮也没抬一下,接着就看起一张不知何年何月印刷的旧报纸来,根本就没打算主动理宪统和桂卿的茬,就这么赤露露地晾着对方。
宪统这回终于忍不住了,他自恃和马玲的关系比桂卿和她的关系强一些,所以清清嗓子提示道:“马姐,俺两人那个工资的事——”
“我不是早就给恁两个人说过了吗?”马玲歪着那条老母鸡一样的长脖子,闪着一对老母鸡一样的花眼,像刚死了亲娘接着又死了亲爹一样没点好气地抱怨道,“恁又来干什么的?”
“哎呦,居然还扒脖子搂腰地一块来,你们什么意思嘛!”她阴阳怪气地咋呼道,好像欠揍的人不是她,而是眼前站着的两个年轻人,“实话告诉你们,我马玲干了这么多年的人事政工,真是闭着眼睛就把活干了,怎么会弄错呢?”
噢,弄了半天她原来是这个意思,根本就不认账。
“好了,你们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还有完没完啊?”她继续龇牙咧嘴地咆哮道,说是咆哮一点都没冤枉她,非常客观公正,她现在比黄河闹腾得都欢,“啊,世界上有你们这样办事的吗?”
“有点什么事就找到我头上,有点什么事就找到我头上,而且还不是十拿八掐的事,好事恁怎么不来找我的?”她死不要脸地抱怨道,比农村的泼妇还难揍呢,“难道说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她欺负完人家,还说人家欺负她,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
“一点道理都不懂,”她随即直接训斥道,“你们来说这个事,本身就是对我的极大不尊重,要是换成别人早和你们翻脸了……”
“马姐,我们可不是那个意思啊,”宪统以桂卿做梦也没想到的低三下四的态度说道,或者就是一种不得不发自肺腑的苦苦哀求和诚恳道歉,就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缘故,“我和桂卿的工资和人家其他单位同样情况的人差得太多了,我们觉得这里边应该有问题。当然了,我们也不能确定就一定有问题。”
“正是因为不能确定,”他颤颤巍巍地解释道,“所以才来找你问一下的,确实不是我们怀疑什么,更不是不尊重你——”
“那单位能和单位一样吗?”马玲拿眼睛看着自己的右脚,然后又潇洒地摇了摇满头的短发,口呲牙硬地说道,真如爹娘刚死了的小恶狗一般,“还有一点,你们两人的学历不一样,各方面的情况都不一样,怎么能简单地拿来比呢?”
桂卿就知道她会拿这个说事,所以就静观其变。
“关于工资待遇方面的事情你们不懂不要紧,谁都不是天生就懂的,但是你们不要胡乱诬赖别人好不好?”她皱眉歪鼻子地责备道,看那个意思她对眼前来找事的人好像已经很宽容了,他们应该对她顶礼膜拜和感恩戴德才对,“你们年纪轻轻的,学历又高,没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干点正经事呢?”
“噢,这边还没给单位出多大力,还没给社会做多大贡献呢,那边就满世界地盯着自己的那点个人利益转,整天就知道捣鼓这些不咸不淡的斜撇子事,你看看你们,还能有点大出息头吗?”她开始长篇大论地开起□□会了,心中一直是耿耿于怀的样子,“英雄模范人物就不需要你们学习了,你们总得有个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