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丰要走
地说道,算是把平时对她的不满一块都表现出来了,“你是不知道当办公室主任的难处啊。姜局长这个人平时手抠得要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苏庆丰平时加班吃的那些饭,我确实不大好解释。还有他在打印社记的那些账,我也搞不清真假啊——”
“老刘,你看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不入路的呢?”渠玉晶高高地扬起头来,公然蔑瞪着刘宝库回道,“人家苏庆丰平时加班加点地干活,还不是为了单位的事情吗?就算是他吃得再多,那也不是为了他自己吃的呀,对吧?噢,堂堂的一个水利局,这么大的一个单位,犯得着和私人计较这些破事吗?”
“从来只有私人讹公家的份,哪有公家讹私人的道理?”她继续有啥说啥地指责道,一点面子也不给对方留,“再说了,人家这也不是占单位的便宜,人家吃的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加班餐啊。”
“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的,什么意思啊?”她又补充道。
“哎呀,有些事你不懂,”刘宝库有些不服气地辩解道,也不管桂卿就坐在旁边的事情了,他心里压根就没看起这位新人,“我仔细看过那些单子了,有一回明明是他私人请桂卿吃的饭,结果他也记成了加班餐了,像这样的情况,你说姜局长他能同意报销吗?”
刚说完这句话,他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就把那个头低下了,并用一张报纸把脸给挡住,不敢直视渠玉晶直勾勾的眼睛。
桂卿听了这话后心里感觉很不舒服,如同当众吃了条绿色的毛毛虫一样疙疙瘩瘩的。当时他刚过来,什么情况都还没摸清呢,苏庆丰主动请他吃饭,他当然没怎么往深处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而且在他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公款吃喝这个概念,他一直觉得那种职场独有的东西离他很远很远,甚至和他根本就没什么关系,直到后来他跟着刘宝库等人参加了几回接待后才略微知道点什么是公款吃喝。
但是当时他确实以为苏庆丰请他那只是朋友间的请客,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况且人与人之间都是有来回点的,他觉得他以后在适当的时候也会回请苏庆丰的。谁能料到在食堂跟着苏庆丰吃了一顿便饭,居然也会被刘宝库翻腾出来说事啊,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他当时说什么也不会让苏庆丰请客的。而且依照他的性格,他宁可借钱结账也不愿意让刘宝库这种人背后说他的闲话。
令人遗憾的是,越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候,他还越不能着急说什么,而只能老实地静观其变。一方面是因为前一阵子刘宝库亲自给他介绍的朱清仪,他直接就给谢绝了,连见面都没见面,他估计对方肯定会不高兴的,尽管人家嘴上也没说什么。另一方面,他猜测刘宝库也许是因为借题发挥,所以才不得不牵涉到了他,而实际上对方可能仅仅只是针对苏庆丰来的,他不无冒昧地认为他目前还入不了刘宝库的法眼,他连当人家中伤和打压对象的资格都没有。而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意外地发现刘宝库对苏庆丰临时借调一事事先竟然完全不知情,明显看得出来这家伙对此有点窝火。思前想后,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静观事态的进一步发展,然后再决定怎么办。
“哎呦,刘罗锅子,你怎么把脸给挡上了啊?”渠玉晶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屋子中间大声地叫板道,看来她今天是打算豁出去了,“你有本事抬起头来啊。你说说你,啊,一个大老爷们,也算是站着比人高,睡着比人长了,怎么说起话来就和个农村老娘们似的。”
“就这点破事你还好意思提啊?”她接下来就说到正题上了,也不再和刘宝库多浪费不必要的口舌了,“说来说去不就是一顿饭钱嘛,多大的事啊?噢,姜局长作为一把手不给人家小张接风,你这个当办公室主任见风使舵也不给人家小张接风,你们都不接风也就算了,还不让人家苏庆丰接风啊?”
她这话说得非常在理,桂卿此前竟然没想到这个关节。
“嗤,说句难听话,”渠玉晶继续刺挠道,既然有了初一,当然就不怕十五了,“这本身就是你们办事不地道,不讲究,你竟然还好意思红口白牙地说人家苏庆丰吃的不是加班餐,你真是到洋劲了。”
刘宝库的脸已经挂不住了。
“你要真有本事的话,该你干的那些活,你别老是让人家苏庆丰替你干啊,对吧?”渠玉晶使出看家本事挖苦道,一旦揭起刘宝库的短来那可是一点都不带含糊的,“很多活本来就该你干的,这都是不要别人说的事,你怎么不自己干的?”
“你要是天天加班的话,”她说得更加直接了,就差指着刘宝库的鼻子叫骂了,“你也能天天吃加班餐呀,你要是点灯熬油地写材料的话,你一顿哪怕是吃一头牛也没人说你什么啊,对不对?”
桂卿太佩服渠玉晶的嘴了,他此刻都想鼓掌欢呼了。
“再说了,”渠玉晶又厉声地数落道,“你整天翘着个二郎腿当这个办公室主任,明里暗里你吃公家的饭喝公家的酒还少啊……”
刘罗锅心里正恨自己嘴贱呢,被渠玉晶如此一阵疯狂的讽刺和挖苦,自己感觉好不尴尬